這種情況,也有些人很是擔心,對其他人說道:“別打了,畢竟是衙役裏的公差,這打了衙門上的麵子就不好看了。到時候官府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對這種言論,有些人不回答,有些人則不以為意地說道:“放心,怕什麼?那玄武大街上的人打得,我們便打不得?”
這種混亂和暴虐的情況,很快便漫延會稽全城,會稽令衙門裏一百多個衙役,分做五十多撥,兩人一撥,各自帶著自己的跟班長隨,分散到全城各處各大街小巷去動員募捐,結果有八十多人都遭遇到這種待遇,被打得躺在地上,出的氣多,進的氣少,奄奄一息。有一大半當場就掛掉,那些沒當場掛掉的,以後世的醫療水平,算不了什麼,畢竟隻是挨了拳腳外傷,但是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那形勢也就是很不樂觀了。
另外有二十多個衙役僥幸沒事,倒不是那些已經暴發的民人看他們順眼,對他手下留情,而是那二十幾個人太有眼色。一發現全城有異常情況,那些也是在社會底層爬摸打滾的衙役,便當機立斷,避入平時比較要好的人家裏,換掉衙役的服飾,然後打死也不出去。而那些暴怒的民眾,隻是在大街上到處追打衙役而已,對於躲起來的衙役,雖然也有人去搜,卻也沒有搜得仔細,於是這些衙役便躲過了這次風波。
卻說那會稽令毛師宗,本來還想著,這次各個衙役交上來的捐獻,除了交給大王外,不知道自己還能剩下多少,自家腰包又會鼓多少,突然聽到會城暴亂,出去募捐的衙役們,全部都被大街小巷的民人圍毆致死了。嚇了一大跳,一時間,居然不知如何是好?腦子裏一麵空白。他一時之間實在不明白,讓那些民眾拿出家中多餘的錢財,自願捐獻給國家,以幫助國家解決這次的財政困難,為什麼就會弄成這個樣子?許多人不是天天恨報國無門麼?現在讓你們拿家中餘財捐獻給國家,這就是讓你們報效國家啊,這就是報國之門啊,怎麼都是這種反應呢?最後怎麼會弄成這樣呢?
毛師宗正坐在衙門側廳公事房裏,滿腔幽怨地猜測著這次民亂的原因。突然門被推開,隻見自己的親信,會稽都頭楊平跑進來,一臉驚慌地對毛師宗說道:“大夫,大事不好了。今日城中內亂,各個出去募捐的衙役都遭了難。現在正有一股亂民向衙門奔來,恐怕要對大夫不利。大夫還是趕緊出去避一避吧。”
毛師宗大怒:“吾為會稽令,掌管會稽一城的治亂之事,還要怕這區區亂民嗎?”
都頭楊平勸道:“這不是大夫怕的問題。而是原本城中的軍隊,隨大王出片齊楚,在昭關盡失,新的軍隊尚未組建起來。而那些衙役人數很少,大多數又都已經遭了難。現在我們手下沒有兵力能夠彈壓那些亂民啊。”
毛師宗冷哼道:“我會稽令乃是堂堂的朝廷大夫,非那些卑賤衙役可比,那些民人安敢對我不利?”
都頭楊平說道:“那些亂民已經失了理智,凡是見到官府衙門裏的人就打,那管你是官是衙役。再說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又有人說,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大夫你還是先離開這官府,避開這波亂民再說。小心一萬次也算多,要是大意一次,從而把命丟了,那也太多了,大夫,身家性命之事,大意不得啊。”
毛師宗聽了這番話,心想確實如此,便說道:“那好吧。吾輩為報效國家,不計生死榮辱。先離開衙門,隻為留此有用之身,以更好的報效國家,報效大王。現在應去哪裏比較好?”
都頭楊平說道:“現在整個大越國,隻有舟師部隊算是比較完整,不過舟師駐於水邊港口,離此較遠。還是就是那支守護王宮的禁衛軍尚算完整。現在去越王宮裏最安全。”
毛師宗聽了,想了一會兒,便說到:“楊都頭,立即準備,吾要入宮求見大王,向他稟報民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