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正在爭議時,突然有人大喊道:“喂,你們為難杜夫人幹什麼?你們大家夥摸著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平日裏杜夫人對大家夥都挺和善的,竭力維護你們。哪一點對不起你們了?杜武對不起你們,但杜夫人沒對不起你們。你們現在找她報什麼仇?”
說這話的人,也是一身社兵打扮,看上去,比起那些麵黃肌瘦的村民,明顯精壯高大一些,衣著也要好很多。此刻,他帶著剩下的十幾個社兵,放下了短劍,手持長槍,結成陣式,緩緩地退守到了張佑蓉娘這邊,跟他們軍隊站在一起。
那些村民中有人大聲喊道:“杜殿傑,你也要向著杜武是吧?”
緊接著,又有人說道:“這不廢話嗎?這家夥是杜武的同族,自然是向著杜武說話。護著他家人。”
張佑這才知道這領頭的士兵名叫杜殿傑。這時,隻見那杜殿傑臉紅脖子粗的喊道:“我雖然也姓杜,但是跟杜武隔得可遠了。隻能算是,同族叔侄。平時對他的作為,也是多為不滿的。大家本著良心說說看,我雖然也成了社兵,當上了什長,可是平時裏,是否有借此仗勢欺人沒有?有借助杜武的權勢耀武揚威,欺壓各位鄉親沒有?”
那些村民都愣住了,杜殿傑說的是事實,眾人說不出話來。這時,張佑周圍其他村民人數雖然遠比他多,但剛才一陣攻擊,把他們身上所剩不多的力氣,全都消耗掉了,再加上武器隻是大棒之類的,比起對方遠為不及,更主要的是,這些暴亂村民毫無組織。
這一番口舌交鋒之後,村民們的瘋狂勁頭一泄下來,就再也鼓不起勁頭來攻擊了。雙方便就此停了下來,但仍然虎耽耽地對峙著。
張佑一看如此情形,便連忙站出來,說道:“各位村民,你們與杜武有仇,早幹嗎去了?你們昨天沒想過要報仇,前天也沒想過要報仇,更早的時候,更沒有。個個都老實巴交的任由杜武擺布。剛才蓉娘親手殺了杜武,為大家報了仇,除去了這個惡魔。你們現在卻反過來。要找她報仇了?你們替誰報仇呢?替杜武麼?你們這不是恩將仇報麼?這麼做,以後還有臉見人麼?”
眾村民氣勢更弱了。這時,蓉娘趁機站出來,對大家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們,我作為杜武之妻,現在為他這麼多年來作惡向大家道歉。這些年來,我一直是想阻止他作惡的,但是實在無能為力,請大家原諒。不過,現在杜武死了。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會來危害大家了。現在大家先回家去吧,以後日子還長著呢。現在有了這位鄞鄉候主上了,我想大家以後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看起來,這個蓉娘對自己的期望值很高啊,張佑這麼想著
這時,有一個村民弱弱地問道:“以前村裏凡事都是杜武做主的,大家夥就聽他的話去做,那以後該聽誰的呢?”
蓉娘平日裏,在村中還是很得人心的,一看這情形,也不矯情,當即便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大家不用猜疑了。這位確實是越王新封的鄞鄉侯,昨天剛來這兒,驗明無誤。想來大家夥也都已經知道了。以後他就是這兒的領主了。這兒的大事,都由他來做主。大家來見過領主吧。”
那些村民們一見蓉娘如此說了,便順勢下台,對張佑施禮道:“見過鄞鄉侯領主大人。”
那些村民們都點頭稱是。然後便有一此還年年輕力壯的村民,也不用什麼工具,直接就過來,抬頭的抬頭,抓腳的抓腳,就這麼把在剛才暴亂中不幸死掉的家夥,抬出村子安葬。
張佑點了一下,剛才在那場瘋狂的暴亂中,有十五個社兵被各種不同的武器招呼到身上,不幸身死。其中有一三個社兵身體被砸得破爛得不像樣子,爹媽過來也都不認識了。另有十八個暴亂村民也被社兵手中的寶劍或者長槍殺死。至於那個杜武,地上居然屍骨無存,隻留下了一攤血跡。顯然,很可能被那些發瘋的女人,後來也有一些男人,撲過去,把他的肉給搶著吃光了。這不由得令張佑一陣陣反胃。
除了死了的外,還有幾十個人受到不同程度的傷。有二十來個傷勢很嚴重,也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