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逸想著輪胎被紮一事,越想思想越亂。他不明白輪胎到底在哪個地方被紮了。是在好客來酒家被張波那夥人紮了嗎?那兒離喪魂穀有一段距離,被紮的輪胎似乎經不起這麼遠的顛簸。是飛兒下車時幹的嗎?情理上說不通。剛剛救了他,他反轉身就咬人一口。這樣對他有什麼好處呢?可想來想去,除了這兩種情況,實在不會有第三種存在的可能。
呂文逸就這樣胡思亂想,慢慢靠在草叢裏打起瞌睡。不時有進山和出山的煤車從他身旁經過,開車的司機大概對這種現象司空見慣,不要說停下車來關心地過問一下,甚至願意從車窗探出頭望一下他的司機也沒有。
呂文逸這一等竟不知不覺過了五個小時。到了下午四點後,基本上沒有出山的煤車。陸陸續續有一些南木嶺當地的司機開著車回家。
呂文逸正等得焦急的時候,從來的路上出現一輛沒有牌照的舊吉普。
吉普在離呂文逸三米處的地方停下。車門打開後,從裏麵跳出四個年輕人,向著呂文逸走來。
停車的響聲驚動了呂文逸,他睜眼一看,發現朝著他走來的正是好客來酒店麵前鬧事的那夥人,心裏不免產生一陣緊張。
“你們----你們怎麼來了?”呂文逸站起身。
四個人走到呂文逸麵前,其中一個人一把抓住呂文逸的胸襟,“飛兒呢?”
“他下車了。”
“他在哪裏?”
“我不知道。”
張波嘿嘿幹笑了幾聲,眨了眨眼,其餘三個人將呂文逸的頭按在地上,並迅速將呂文逸的長褲和背心脫下,隻留下一條短褲衩。
“你們想幹什麼?”呂文逸在草從裏一滾,鋒利的草棘刺得他上身一道道細小的血色痕跡,有些地方滲出微小的血滴。
“你真會享受,躲在這種地方和美人風liu快活。”張波眼珠子往上一翻,“說,她到哪兒去了?”
“你們不是看到了嗎?她不在這裏。”
“少囉嗦。她在哪裏?快說。”
“小車輪胎沒氣,她叫修車師傅去了。”
“是你把她藏起來了吧?”張波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呂文逸默不作聲。
“聽說你父親叫呂俊秀,是吧?”張波換了一個問題。
“你問我父親做什麼?”呂文逸心裏打了個顫。
“說呀,不說這家夥可不認人。”張波掏出一把明晃晃的三角刀。
“是的。”
“果然是個有錢礦主的崽。嗯,我們這些人窮得叮當響,天天苦於致富無門,發財無路,能不能給我們指點一下賺錢的竅門?”
“我是個中學教師,拿政府給的固定薪水,哪有什麼發財的竅門?”
“你父親沒把賺錢的技術傳給你嗎?”張波將小刀架在呂文逸的脖子上。
呂文逸悟出了對方的用意。爸爸在當地是個有名望的探礦工程師。八十年代初為別人探了幾個礦,都成了賺錢的富礦。由於他和呂文淑考到外地讀書需要錢用,靠種田的收入不夠維持兄妹倆的開支,父親才想到要開礦賺錢。至於探礦的經驗和技術,他從來沒聽父親提起過。父親整天嘮叨的是要他和呂文淑好好念書,將來出去找個穩定的職業。在他的印象中,父親不是那種想賺大錢的人,甚至根本沒想到要賺錢。後來賺了些錢,卻沒想到父親弄成那樣悲慘的結局。
“對不起,我父親從來沒有過。”
“你不想說?”張波冷笑著,手指朝前麵的山壁上一指,“把他吊在那棵大樹上。”
“我說的是事實,你就是把我打死在這裏,我也是這麼說。”
“既然這樣,你答應我們一個條件吧。不然,今天就非做了你和那女人不可。”
“請你們不要動她。”呂文逸心想,你們動我可以,但是絕不能允許你們動許雅琴絕一根毛發,大不了拚命。
“你以為我們不敢動她嗎?誰會相信她和公安局長有一腿?和局長有關係的女人怎麼會和你跑到這種地方來?還有,真的是局長身邊的女人,新湖鄉派出所的人,恐怕這時候不會坐在房間內吹空調吧?這種巴結奉承的機會,他們怎會錯過?所以,你就別做夢,答應我們的條件。”
“什麼條件?”
“放心,不是叫你殺人放火強奸,也不是叫你放毒搶劫詐騙。你說你答不答應?”
“隻要你放過許雅琴。”
正在這時,從南木嶺方向開來一輛東風大卡車。呂文逸一眼看到了許雅琴,正坐在駕駛室司機的旁邊,在她的另一側坐著一個體形魁悟的年輕男子,大概這就是修車師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