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秋風送爽的日子,朝陽高高地懸浮於天,迸射出的光芒照亮了大地,為世界帶來了一抹生機與活力。
隻是,阿寶的世界卻布滿了陰霾。
老街,這裏上演了一場追逐戰。
“小臂崽子,快他媽給我停下!”為首的一個染著黃頭發,看起來就是反派角色的少年指著阿寶的背影說道,他已經持續奔跑了半個小時,對於他這種縱欲過度的人來說顯然是一個難度極高的任務。
身旁的一個少年也停下來喘著氣,說:“老大...要不咱別追了吧,到學校了再收拾他。”
另一個少年也跟著說道:“是啊,這逼崽子太他媽能跑了,老子追了他三條街還沒追上。”
盡管黃毛眼冒金星,可他的意誌依舊非常堅定:“不...不行,說什麼我都要...都要在今早弄死他!”
說罷,黃毛竟然揚起手掌甩了自己兩個耳光,說疼痛能使自己清醒一些。身旁的兩個少年麵麵相覷,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倆愣著幹嘛,還要我動手是不?”
黃毛此言一出,二位少年皆做出了回應——他們裝模作樣地朝著自己的臉蛋扇了幾下,力度堪比蚊蟲叮咬。但,意識模糊的黃毛顯然不會去觀察這些細節,他大喝一聲,再次展開了追逐。
阿寶此時的狀態也不過是強弩之末,他隻覺得腦海一片空白,天邊的驕陽染上了渾濁的綠毛,呈現出一副綠油油的景象。
身後的追喊聲越漸響亮,阿寶卻再無招架之力,他耗盡了最後一絲氣力,躍動至前方的“時尚理發店”門口,隨後便一把癱倒在地上。
站在門口那漱口的老板卓越愣住了,他一把扔掉牙刷,走過去將阿寶扶起,歎了口氣,說道:“你是不是又去你爸房間裏看H片了?”
這時候,黃毛三人也追了上來。身旁的兩個少年體力不支地癱倒在了地上,而黃毛則是精神抖擻,神采奕奕。
“蛤哈,你個逼崽子跑不動了吧?說說吧,想要哪種死法,隨你挑。”黃毛說罷,便朝著阿寶衝了過去。
阿寶瞪大了眼,發出一聲絕望的悲鳴,隨後閉上了雙眼,以此來麵臨將要承受的滅頂之災。不過,就在此時,一個偉岸的胸膛驟然擋在了阿寶身前,黃毛被這股強勁的衝擊力給撞飛了出去。
“老卓!”黃毛迅速站起,指著卓越吼道,“你丫的鹹吃蘿卜淡操心,我和周偉寶的私人恩怨關你什麼事了!”
老卓芳年三十二,正值壯年之際,卻被一個十多歲的毛孩子指責鼻子罵了一通,這顯然是一種大不敬的行為。但,老卓並沒有發怒,他依舊滿麵春風:“那你說說,這事要怎麼解決。”
在黃毛看來,這話充斥著妥協的意味。於是乎,黃毛昂起了高傲的頭顱,猶如得勝歸來的鐵公雞,道:“周偉寶明知我與唐小語同學存在著曖昧的關係,卻不知好歹地給人家寫了一封情書。老卓,你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就由你來說道說道,他這種挖人牆角的行為該不該打?”
阿寶率先反駁了回去:“去你媽的,人家唐小語都說了不喜歡你,你在這裝個毛的奶子!”
老卓並沒有幫著阿寶說話,而是眼睛眯成一條縫,展開了舒心的笑顏,附和道:“該打,該打。”
黃毛見老卓肯定了自己的觀點,接著又說道:“但我這個人吧,又一向善解人意,阿寶想用情書來釋放自己的愛意,我也可以理解。之所以我要打他呢,也是想給他一個教訓,免得將來出社會了也挖別人的牆角,到時候可就不是毒打一頓那麼簡單了。喂,阿寶,你現在理解了我的良苦用心了嗎?”
一道綻放著色彩的晴天霹靂驟然擊中了阿寶的心弦,把他雷得外酥裏嫩。無獨有偶,就連一向以見多識廣而聞名的老卓都愣住了,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居然有人可以把打人這種事情說得清新脫俗、感人肺腑。
不過,在短暫的錯愕之後,老卓又恢複了笑顏,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說:“行了,你的目的達到了,快去上學吧。”
黃毛這下不高興了,他當即就與老卓展開了辯論:“誒,我可是被橫刀奪愛了,你總得賠償我一些精神損失費吧!”
老卓樂嗬嗬的:“你想要多少?”
黃毛攤開手掌,伸出了五個手指,道:“五百,這事就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