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門前,甄斐等了一陣之後,四周靜悄悄的,並沒有任何聲音,甬道裏麵黑漆漆的,像是一條魔獸巨大的嘴巴擺在甄斐的麵前,不知道甬道通向何方。
甄斐邁步走了進去,他的腳步無聲無息,身體貼著地麵行走,不碰觸任何物體,一盞低階法器做成的照明燈懸掛在頭頂一米高的地方。
即使沒有這盞明燈,甄斐也能用天眼看到甬道裏麵的情景,裏麵空空如也,上麵的穹頂是光滑的拱形大理石砌成,兩麵是堅硬的花崗岩石,腳下卻是一條用黃金鋪成的路,這是一條黃金甬道,奢華程度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剛剛進入裏麵,後麵的大門再一次緩緩從上麵落下來,剛才是一扇門沉下地麵,現在是一扇門從上麵落下來,說明開啟一次之後,原來的開啟方法已經失去了效用,每一次開啟都需要用不同的辦法。
心裏依然沉著冷靜的甄斐飄行了十多裏的距離之後,前麵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廳堂,進入這裏之後,竟然是一條死路,再往後沒有出路了,而且這個廳堂的溫度驟然降低,比外麵至少低了十幾度,在零度左右,甄斐很是納悶,不明白這裏的溫度為什麼會這麼低。
廳堂的中間,放著一個小房子一樣的四四方方的盒子,對著進門的位置有一個綠光晶瑩閃爍的石碑,上麵刻著幾個漢字:“至愛吾妻,痛失雪霜,年輪日深,時不我待。”
這樣的筆跡跟陰陽師留給甄斐的那些書籍上麵的筆跡一模一樣,甄斐心中大吃一驚,飛身在半空中,從高處望下去,這才看到,在巨大的盒子裏竟然躺著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子。這個應該是陰陽師寫的“吾妻”雪霜了,沒想到竟然生得如此美麗。
這個盒子竟然是一個棺槨嗎?想不到這座氣勢恢弘的大門後麵竟然是一座墳墓,甄斐打開天眼望去,這才發現棺槨也是一件法器,即使是天眼也穿不透上麵那層透明的防護罩。
通過防護罩能看到裏麵的女子麵目栩栩如生,根本不像是一個死人,就像是在熟睡一樣。
按照傳統的習俗來看,人死入土為安,為什麼陰陽師不把死者埋葬呢?而且,既然陰陽師真的死期已近,怎麼不回到這裏跟雪霜葬在一起呢?
死者孤零零躺在這裏,很顯然不符合墓葬的規矩。一個法師的心機太深,甄斐不敢妄加猜讀,他的眼睛看了看更深處的位置,在這個廳堂靠牆的位置上擺放著一個書案。
甄斐飄身而下,來到書案的前麵,書案上擺著一塊雞蛋大小的橢圓形石頭,觸手極為寒冷,甄斐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比一塊寒冰還要冷百倍,看來這個廳堂的寒冷全是因為這塊石頭的存在才變得溫度這麼低。
甄斐不認識這塊石頭一樣的物質,其實這塊石頭叫做“至陰玄冰”,是一種至陰至寒的東西,也是一種煉製法器的材料,想當年陰陽師花費了極大的代價才從一個修士的手裏換來這個寶貝,一直放置在雪霜的棺槨之旁,為的是長久把屍體保存下來。
就在甄斐凝神看著至陰玄冰的時候,忽然一道白光從書案的牆後飛出,鑽入他的大腦裏麵。
大吃一驚的甄斐立刻凝神觀察四周,卻沒看到任何異常。內視一下,這才發現一道信息在腦海裏呈現:“吾妻雪霜不幸得了三焦陰脈的不治之症,走遍千山萬水,訪問無數的名醫異士,終不可救,心中哀歎!哀歎!悲呦之極,在彷徨無計之時,將愛妻雪霜冰封起來,如同死人,目不忍睹,希望有朝一日,能挽救雪霜的性命。”
看到這裏之後,甄斐驚訝地叫了一聲,原來雪霜並沒死去,可是,陰陽師卻把活著的雪霜冰封起來,等同於謀殺,陰陽師這樣做是對是錯呢?如果雪霜能挽救下來,自然是絕好,如果挽救不了,陰陽師的行為就是謀殺。
甄斐瞪大了眼睛飛身在半空看去,棺槨中的雪霜那麼美麗不可方物,不知道被冰封之前心裏想的是啥,可會責怪陰陽師的冷血無情嗎?
甄斐對著棺槨深深鞠躬,念叨道:“希望師娘原諒我的唐突之罪,將來一定想到辦法把師娘喚醒,這也是師父一輩子的希望,弟子哪怕是肝腦塗地也要幫助師父完成心願。”
說完之後,甄斐退了出去,在大廳的外麵封存了一連三十道防禦符,將來就是有人來到這裏,也很難突破這麼厚的防禦符,對於雪霜也是一種保護。
這個空間是‘皇天大帝’最重要的寶藏不假,卻是心中至愛的埋骨之處,對於別人倒是沒啥益處。更沒有所謂的寶藏。
回到那扇門的地方,甄斐回頭看了看,心裏很是愧疚,這就是欲望膨脹的後果,竟然冒犯了師母的安靜,刹那間,他的心裏想的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