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見,卻似前塵掛念(1 / 2)

頭好暈好暈,我已經無法辨認自己是在夢境還是在現實。可能我是在夢境中的現實,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切。我看了看眼前這個極似萱萱的女孩,濃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在眼睛下方,還有一顆小小的黑痣。她靜靜的趴在床邊,似乎是勞累了很久,竟然發出輕輕的鼾聲,或許,是為了照顧我而累著了吧。我給她披上放在身邊最近的衣服,似乎,這一幕,曾在哪個熟悉的場景裏出現過。我小心翼翼的走下床,想要去取些水來喝,剛穿上鞋,女孩就醒了,她看到我醒了,立刻掛滿了微笑:“你醒了?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我輕輕搖了搖頭,也衝她笑了一下。我的包包呢?我在身上掏來掏去,低頭一看,自己也換上了***的軍裝,這裏居然是***的根據地,我心裏生出一種說不出的鄙夷。我四處張望,總希望在陳舊的陳設之中看到我那個顯眼的包包,然後離開這個硝煙彌漫的年代。“你在找什麼?”那個女孩又是笑臉盈盈的問我。我不想理她,因為我的祖父就是在解放戰爭中被***殺害的,我對***有一種莫名的憎恨。我還是低頭認真的尋找著,希望能在某一個角落找到它,因為,它對我太重要了。“是不是找這個?”她從寫字台的抽屜裏拿出了我那個包包,我小跑過去,連鞋也來不及穿,我急忙從她手中奪過了包包,認真的檢查著我的每一樣寶貝:木盒、小本、鋼筆、銀針、小藥箱。咦?我的紀念版勃朗寧**呢?我仔細的尋找著,可是就是不見蹤跡,那是我祖父留給我祖母的結婚禮物,希望祖母能在戰爭年代用它保全自己和我爸爸的性命。我隨手拿出一根銀針,插向女孩的脖子,女孩十分驚慌,但卻立刻保持了冷靜,等到我的針快要刺向她的時候,她一轉身,然後抓住了我的手臂,一個過肩摔,就把我摔倒了一旁,然後拿著我那把珍藏版勃朗寧手槍對準我,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隨身攜帶槍支?又為何在我軍領地暈倒?還有,你為何要殺我?”我不屑的看著她,然後立刻把眼光轉向別處,我不想死,可是我也不怕死,就算死,我也不會做******的兵,替他打下江山。她見我如此倔強,立刻把槍上了膛,然後威脅我:“你要知道,我完全可以一槍打死你,不要再掙紮了,小日本,趕快投降,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什麼?我是小日本,從小到大,我看了不少關於日本人屠殺中國人的事例,她說我什麼都能忍,就是這條不行,作為一個有血性的中國子孫,這是一種多大的侮辱。我衝她咆哮道:“我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國人,你把槍還給我。”她輕蔑的一笑,好像打我見到她,她就一直在笑:“不是日本人?那你為什麼會有槍?暈倒在我們的地區,是不是想探得什麼情報啊?”我搖了搖頭,也是輕蔑的笑了幾聲。對於這種不辨是非的人,我也不想跟她解釋那麼多了。“那你如果非要這麼認為的話,那就開槍吧,我沒什麼好辯解的。”我輕輕合上了雙眼,等待著她的一槍斃命。“好,我成全你。”她輕輕扣動扳機,好像是要給我施加死前的緊張和恐慌,真想不到,穿越過來,第一個故事,就是被當作特務殺掉,真是奇恥大辱。如果這個時代的我死了,那,21世紀的我還存不存在?如果21世紀的我不在了,那我爸爸媽媽豈不是要傷心死嗎?不行,我不能死在這。“等會,我說,我告訴你。”我製止了她。但是,我究竟該不該告訴她我是從幾十年後穿越來的人呢?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撒個謊吧。“我是隔壁村子的一個丫頭,叫白瑾珊,我的父母死在日本人的刀下,我幾經逃離才來到了這裏。路途中我又累又餓,所以昏倒了。我哥原來是新四軍的排長,這把槍是他送我的。後來,我哥死在你們***的手裏,所以,我對你們***充滿了怨恨,才會拿針刺向你的。”我在心裏默默的鬆了一口氣,原來我的撒謊和演戲功夫這麼好,哎,早知道這樣當初就去報考北京電影學院了。“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說了?”她還是滿臉充滿懷疑的看著我。“我的父母是被小日本害死的,父母的養育之恩我不得不報,現在,他們死了,我唯一能為他們做的就是替他們報仇。所以,我得先留著自己的小命,替父母報仇。”我也是滿腔熱血的說著,適當的還擠出幾滴珍貴的眼淚,天呐,我真的是天才,演戲的天才,等我回去之後一定要去報考北京電影學院的表演係,重新考一下。“原來是這樣啊,”她慢慢的把槍放了下來。“不對,你哥哥是個排長,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槍?”她又重新把槍抵在了我的太陽穴上。“我哥有一次立了戰功,殺了一個少佐繳獲的,團長為了獎賞他,就把這把槍給他了。”“那你哥為什麼會被我黨的人殺了呢?那會國共已經合作了~”她依舊用把那把隨時能要我命的槍對準我。“我哪知道,我隻是看見穿著你們軍服的人殺了我哥,我哥本想救他,可是他卻。。。。。。”說著說著,我的眼淚就擠了出來,好像是真的,也好像是假的。我好像真的是我口中所說的那個人了。她緩緩放下了槍:“好吧,我相信你。”她把槍還給了我,並誠懇的道了歉,我也不再怨她。“你問我那麼多事,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我一邊小心的擦拭著槍,一邊質問道。“我叫方瑗,是國軍的聯絡員。”她一邊自我介紹道,一邊收拾著剛剛被我們弄翻的桌子和椅子。“哦,是這樣。”我看著她收拾的樣子,真的很像萱萱,因為以前我的桌子亂的時候,永遠都是她一邊收拾一邊抱怨:“那麼大的人了,怎麼這麼窩囊啊~”我每次都嘲笑她,跟我媽一樣的叨叨,現在想想,恐怕那段時光,是我這輩子最懷念、最難忘的一段記憶了。那條短信,究竟是誰發的?那座墳,到底是誰立的?那段淒美的愛情,又是誰來譜寫呢?想到這,我的腦海中又是數排問號,難道,徐俊翼是***的?想到這,我便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了一下方瑗。“對了,方瑗,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徐俊翼的?”我轉過臉來看著方瑗,認真的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徐俊翼?不認識啊。怎麼了?”方瑗一臉詫異的看著我。“沒事沒事,隨便問問,隨便問問。”我敷衍道。“不可能,肯定有事。快說!”方瑗開始逼迫了。“我無意間聽老百姓說道的,說打鬼子的英雄好漢裏有這麼個人,隻是看看在不在你們國軍裏。”我又隨意扯了個謊敷衍到。“我們國軍裏個個是打鬼子的好手,隻不過沒這個人。”方瑗解釋道。“額。。。我問你個事哈,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被她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嗬嗬,你過日子過暈了吧?今年是1939年5月12日啊。”她大笑道,像是嘲笑,也像是逗小孩子一樣的笑。5。12,在2008年的這一天,無數人經曆了生死離別,在我眼裏,這個日子是個別離和悲傷的日子,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留在這個硝煙年代,和自己最愛的人共赴黃泉。細細的看著方瑗,真的覺得她就是萱萱,不論是樣貌、聲音、性格還是那種桀驁不馴的態度,似乎,她就是那個當初和我一起調皮、一起耍賴、一起把老師氣的無話可說的那個萱萱。2016年的萱萱,你現在又在幹什麼呢?是像我想你那樣想我?還是和你現在的男朋友共渡蜜月呢?你可曾想到過,我,你的珊珊,現在卻在70多年前默默的懷念你,等待著黑夜降臨,以前,總覺得我們是幸福的,因為我們能夠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觀賞同一個月亮,而現在的天空、月亮,還是不是70多年後的那輪彎月和夜空呢?“我覺得,我們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我很認真的看著方瑗,也很認真的對她說。“嗯,或許是上輩子,我們的遺憾就是沒有一生一世的相伴,所以今生還能遇見。”方瑗也很認真的看著我,不知她說的是真心話還是自己隨便亂編的。突然想到,初中畢業的時候,萱萱也是這個表情、這個語氣,對我說著同一句話,難道是巧合嗎?“人生真的有這麼奇妙嗎?雖是第一次的相見,卻像是前塵就已開始掛念。這一次,我不會再讓我們的人生存在遺憾了,既然我知道結局,那麼,我應該可以改變這個悲慘的結局。”我在心裏默默的念道。後來,我才慢慢了解,我所住的,是國軍的一個團的根據地,他們的團長叫做羅鑫斌,也是一個立過戰功的英雄,他的身上,確實留下了不少當年苦苦征戰的印記,有一次,方瑗帶我去見了他們的團長,颯爽英姿,豪氣滿現,是個真正的軍人,就像《亮劍》裏麵的楚雲飛一樣。這會是國共合作時期,所以,我對這些****也就沒多大的敵意了,盡管,在6年之後,我的親祖父,是死在他們的手中的。這天,我在新兵操練的地方逛來逛去,他們用自己的汗水,孕育著一次又一次難得的勝利,看著他們堅實的肌肉,我實在難以想象,戰場上的尖刀和子彈是如何穿過他們的胸膛,奪取他們的性命。這個場景,好像在夢中出現過,同一個地點,同樣的士兵,同一個烈日,好像好像,或許,在前塵,我曾是另一個白瑾珊,譜寫自己的戰爭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