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絕境搏殺(3 / 3)

恰在淩雲霄就要命喪屍口之時,計天嶽風樂兩人已被那無頭屍兵推到了近前。計天嶽手握槍身,風樂抵住計天嶽,並沒握搶,是以身後還長出一截槍柄來,卻不偏不倚正撞到要咬淩雲霄的屍兵身上,這屍是站立著的,而推著計天嶽連退不止的那屍卻是奔躍而來,衝力甚大,一下就將這屍衝撞了出去。

淩雲霄本就要閉目待死,被這一撞鬆開了雙手,摔下地來,定眼一瞧,隻見計天嶽兩人被這無頭屍兵一直推著往廊道盡頭處急走,還沒爬起身來,已見陽有儀從身旁旋風似的急追過去,當下也趕忙爬起身跟在陽有儀身後急奔了過去。

前邊被撞飛的那隻屍兵定下身來,嗬的陰嘶一聲,聞著前邊生人的氣息往前蹦跳趕來,又再次撞上了被推得急奔而來的計天嶽槍杆上,不過這次它也是往前奔躍,那無頭屍兵也推它不動了,卻把計天嶽風樂二人卡在了中間。

兩屍四爪不停往計天嶽風樂二人抓來,計天嶽手握長槍立在中央,頂住兩屍。屍兵手長,好幾次差點刮中了他,他隻能不停的低頭避讓。槍柄雖長,但不足以護住兩人,風樂猛一發力,以背撞破廊道護欄,翻出廊道外邊去了。

計天嶽牽製住了兩隻屍妖,不敢鬆手,避讓一陣後,覺得與方才相比是較為輕鬆了,屍兵互相使勁,力道相當,皆上前不得,他隻要不被屍兵手爪刮中就萬事大吉,反而樂得哈哈大笑。

淩雲霄陽有儀哥倆見計天嶽此時也無性命之憂,停下了腳步不敢再行上前,恐被那無頭屍兵發覺了可就不大妙了,兩人躍出廊道外,扶起風樂,三人瞧著計天嶽一人獨鬥兩屍,還哈哈大笑,就似玩耍一般,不禁麵麵相覷,有些哭笑不得。

陽有儀瞧了一會,有些著急道:“還得想個法子盡快收拾住這兩妖物才行,我怕時辰一久,計兄弟一人的生靈氣息不足以吸引住屍妖,到時它們肯定舍了我們強行闖入屋中去的。”

計天嶽頭一低,又避過一爪,抬起頭來哈哈大笑,正玩得高興,一聽陽有儀這麼一說,也感事態嚴重,收了笑意道:“那該怎麼著?我見這兩無腦之物愚蠢得很,一個人逗它們玩,拖到寅時就成,此時聽你這麼一說,可不大妙了,唉喲,奶奶的。”原來一時大意,差點就被刮個正著,雖是閃躲得快避了開去,饒是如此,也嚇出了他一身冷汗。

淩雲霄道:“管他,上去殺個痛快。”從地上拾起一把長刀,躍入廊道,一舞手中利刃,對著那無頭屍兵的頸上殘部砍去,他行動極快,陽有儀已是來不及阻止,歎了一聲,罵道:“就你這小子魯莽。”怕淩雲霄有個閃失,忙和風樂也躍了進去,那無頭屍兵感知後邊生氣大盛,立馬舍了計天嶽,轉身雙爪一伸,朝淩雲霄擊來。陽有儀和風樂已是趕到,三人圍著屍兵上下翻躍,左躲右挪,盡使平生本事,利刃砍在屍兵身上,火星四濺,咣咣作響。

無頭屍妖一去,立馬變成計天嶽一人獨對另一屍兵,哪還能方才那般安逸,已被屍兵推著往一邊急退,氣得他嘴裏不住口罵淩雲霄道:“好你個小子,壞了老子的好事,要害死老子了。”

四人正鬥得凶中,卻聽費胖子叫道:“張大人,形勢危急,恕下官不能陪你了。”話音一落,淩雲霄三人眼中餘光隻覺得有條人影竄上了屋頂,定是那費胖子無疑,他見屍兵凶悍,轉眼間就死了老劉頭和羅矮子,心頭發寒,便學那安然之舉,腳底抹油,逃為上策。

張佐宇聞他話語,知他要逃,急步趕到大堂門口,卻不敢出來,眼見他已上了屋頂,不禁急道:“費清,莫要丟下我啊,帶我一起走。”大堂中眾人一陣騷動,有些惶惶不安起來,均怕被外邊諸人給甩了。

費胖子站在屋上笑道:“對不住了張大人,如今隻能各家自掃門前雪了,顧不上他人了,費某告辭了。”遙空對著張佐宇作了個揖,轉身就逃。

張佐宇氣得咬牙切齒,怒罵道:“你個狗東西,枉費平日本官那麼倚重與你,有了好處都分你一份,想不到……”

他話沒說完,計天嶽哈哈笑著接道:“想不到竟是如此忘恩負義之人,大難臨頭跑得比兔子爺還快,張大人,你如今可是眾叛親離啊!”話語一停嘖嘖聲不斷,似乎頗為替他惋惜不值,其實語氣充滿諷刺譏誚。

張佐宇無言以對,轉身慢慢行回大堂之中,突地腳步一個踉蹌,竟是自行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哭聲悲傷淒慘之極。

屋外眾人聽得他的哭聲,計天嶽百忙中怒道:“哭甚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哭得爺爺心煩,再哭一會進去把你拖出來喂屍。”此話甚是湊效,堂裏頓時沒了聲響,想必那張佐宇已被他的話語嚇著了,真怕他說到做到,哪還敢哭。

陽有儀邊鬥邊是心道:“幾日前還一個堂堂的五品大官,動輒就致人於生死之境,想不到幾日後,竟淪落如此,和普通人又有何差別?世事無常,當真令人難以預料啊!”正感慨間,卻聽後山遠處傳來一聲慘呼,便再無聲,似是費胖子之聲。

聽聞此聲,眾人心中一凜,隻道又有屍兵趕到了,費胖子想來已是遇難,隻是屍兵何時無聲無息繞到後山去,倒真令人驚奇了,難道屍兵也有腦子,會使那迂回偷襲戰術不成?正自猜疑間,隻聽後院處已傳來一聲陰測測的笑聲,不是別人,正是安然。

張佐宇一聽到安然之聲,麵上大喜,忙忙又奔到門口,高聲叫道:“是安大人麼?安大人,快來救護本官。”

人未現身聲先至,隻聽安然道:“張大人休怕,正是下官,那費清臨陣脫逃,犯的是死罪,已被下官解決了。”語聲中他已來到大堂屋麵之上,右手持著個攝魂鈴,左手拿著把招魂幡,也不知道他從哪找來的這些物事。

張佐宇點頭笑道:“甚好,甚好,那種貪生怕死的小人,殺一千次也毫不冤枉,安大人,你幫本官出了一口惡氣。”

岑掌櫃也不顧外邊危險,急疾地衝到院子中,抬頭往屋麵一瞧,隻見安然一人,卻不見岑竟乾,不由顫聲急道:“你這惡人,我家主人呢?你把我家主人如何了?”

安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臉上淡然道:“你家主人?廢物一個,沒了用處了,估計此時已過了奈何橋了。”

岑掌櫃瞧得分明,他右手拇指上赫然戴著枚綠幽幽的扳指,正是岑竟乾平日所戴那枚,不由“啊”的一聲,癱坐在地,嘴裏喃喃道:“他拿到戒指了,他拿到戒指了,我家東家肯定是死了。”

安然“哦”了一聲,道:“聽你這麼一說,想必你也早知道戒指藏匿之處了吧?你們主仆二人都是奸妄之輩啊,讓我好找。”

岑掌櫃忽地從地上站起,指著他罵道:“你這十惡不赦的大惡人,遲早要讓雷給劈死,我家主人屍身在哪,我去尋他。”

安然不驚不怒,仍是麵無表情道:“尋不尋得到又如何?反正遲些你也得去陪他,在陰曹地府再做對好主仆吧!”說罷咯咯咯陰笑起來,笑聲甚是瘮人,聽得眾人連起雞皮疙瘩。

他們兩的對話一字一言清清楚楚傳入到陽有儀等人耳中,個個心中自是萬分震驚,安然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然尋到真的扳指。聽他語氣,岑竟乾隻怕已經被他所殺了,隻是苦於被屍兵所困,全力搏殺中,也無法再行顧暇與他。

岑掌櫃見他站在屋頂高高在上,自己無法躍上,就算上得去又如何?一時間急怒攻心,一口氣呼不上來,兩眼一翻,倒在地上,竟又昏了過去。

安然冷冷道:“各位好朋友,安某營救來遲,還望擔待點。”

計天嶽呸了一聲道:“別假惺惺裝好人了,我自玩得好好的,可沒求你來救。”停了一停後又道:“我且問你,你是如何撬開岑竟乾之口給你說出扳指下落的?就算你知道了下落,外邊屍人眾多,你又如何闖得出去尋寶?”他好奇心甚重,不知道的事情一定要問個明白,也不管安然會不會說出來。

安然嘿嘿一笑,道:“如果我不說出來,諒你也無可奈何,罷了,瞧你等也是將死之人的份上,不說吧怕你等死不瞑目,我就說給你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