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身陷牢籠(2 / 3)

計天嶽也跟著歎了聲,坐了下來默然無語良久,盯著地上那人問道:“這人是誰?”

風樂搖搖頭道:“前幾日拿進來的,麵生得很,一進來除了吃和拉就一直躺著不動,也不知道是什麼來路?”

計天嶽起身走到那人身旁,用腳尖輕踢了踢,口裏道:“喂?喂?醒醒!”那人毫無反應。

風樂道:“別費勁了,我試過了,他沒點反應,就似死人一般。”

計天嶽蹲下身來仔細瞧了瞧,沉聲道:“若是我猜得不錯,這人應該是岑家糧鋪的老板岑竟乾。”

風樂吐出一口氣道:“想不到他們真的動手了。”

計天嶽雙手被縛,試著運力掙了一掙,也不知所縛繩索是什麼物質製成的,隻覺甚為牢固堅韌,竟是掙它不斷。

風樂笑道:“被捆縛著倒也是件好事,整日裏吃喝拉撒都有人來伺候,當真舒服得很啊,嘿嘿!”語氣中透出頗多無奈。

計天嶽道:“你猜他們會怎麼處置我們?”

風樂朝地上那人努了努嘴道:“從他們還留下此人來看,這段日子裏多半還不會對我們怎麼樣,隻是不想讓我們出去破壞他們的好事罷了。”

計天嶽一驚,道:“好事?難道他們還要再幹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風樂搖頭道:“這個就不清楚了,總之不會是什麼小事,否則也不用如此大動幹戈,又是殺人放火又是將你我都監禁起來,其實意思都很明朗了,就是順者生逆者亡,就瞧你我兩人識不識大體了。”

計天嶽冷笑道:“如何叫識大體?像他們那般濫殺無辜?身為官家之人卻目無王法,任意妄為,草菅人命,如此大體不識也罷,頂多叫他們殺了便是。”

風樂哈哈大笑道:“好樣的,計大人不愧為我軍中猛將,敢做敢當,不失一條血性漢子,小弟交定你這樣的朋友了,咱倆就等著瞧,若是不識大體,他們該當如何?”

兩人正自說著話間,隻見地上那人身子動了動,唉喲呻吟一聲翻過身來。他這突然舉動倒把計風兩人嚇了一跳,趕忙朝他望去,卻見他翻身過來後又是一動不動,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洞窟頂處不言不語。

計天嶽站起身來,行到他旁邊用腳尖捅了捅他道:“喂!你是岑家糧鋪的老板岑竟乾不?”那人不應,隻是眼珠子卻朝計天嶽望來。

計天嶽繼道:“我今晨去過你家宅院了。”話音方落,那人忽地坐了起來,盯著計天嶽半響開口道:“如何了?”

計天嶽麵對著那人蹲了下來,雙眼緊盯著他緩緩道:“全殺光燒光了,一個不剩!”那人嘴唇顫抖,欲言無話,兩行濁淚自眼中流落下來,不消說,此人正是岑竟乾無疑。

計天嶽沉聲道:“你想不想報仇?若是想報仇須得和我說老實話,半點不得遺漏欺瞞。”岑竟乾聞言身子一動,抬眼瞧了瞧計天嶽,似是有些心動,但又隨即低下頭去不言不語。

計天嶽嘿嘿冷笑數聲,厲聲道:“如今能幫得到你的人也就這牢籠中的咱們兩人,若你不說,隻怕過了幾日被人拖出去哢嚓了,那時可就叫天無門叫地不靈了。”言罷語氣一緩,道:“你死了也就死了,可憐你家那滿門深仇血恨就無處可伸了,難道你眼見他們死後都要做那怨靈幽魂不成?”

岑竟乾慢慢抬起頭來苦笑道:“人死了也就死了,哪還有甚麼魂魄可依?你倆都自身難保,還提什麼替人做主?”

計天嶽道:“你怎知我倆就自身難保?事情未到最後誰能知結果如何?實話告訴你,想讓我們死,隻怕還沒那麼容易。”其實計天嶽也隻是用話詐唬岑竟乾而已,現今處境就如岑竟乾口中所言一般,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矣。隻是安然一夥人為何將岑家滅門屠殺一事委實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死也得問個明明白白。

岑竟乾果然心有所動,疑道:“你們當真有法子脫身麼?”

計天嶽哈哈一笑,道:“我計某人和那位風兄弟,乃堂堂千人之長,身經無數惡戰大戰,如今都活得好好的,諒這小小的牢籠也困我們不住,風兄弟,你說是麼?”

轉頭朝風樂使了個眼色,風樂領會得,當下揚聲道:“那是自然,莫說是這小小的牢籠,就是那州衙大獄也是來去自如。”這話倒是實話,他們身為千總,正六品的官位進出那州衙大獄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隻不過身份就不是如今這階下之囚了。

岑竟乾瞧著兩人神色遊離不定,眼神中半信半疑。計天嶽知他已是信了大半,隻不過還在猶豫之中,也不逼他太甚,隻怕會適得其反,自去尋了個地處坐了下來,閉目養神起來。隔了良久,岑竟乾咬了咬牙道:“也罷,成與不成也唯有如此一途了,就權且相信你們吧。”

計天嶽仍自閉目不應,坐得是神態安然之極。岑竟乾瞧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隻道他早有了脫身之計,當下倒頭跪下,叩拜道:“小人家中的深仇大恨就托大人幫忙伸冤鳴雪了,小人無以為報,唯有一跪相謝了。”

計天嶽淡淡道:“就看你說是不說了,若是說的不全,可就難辦得很了。”

岑竟乾跪在地上頭也不抬道:“不知大人想聽哪一部分的?隻要大人能為小的一家做主,小的必是全盤托出,不敢有半點隱瞞。”

計天嶽心念一動,忖道:“聽他話音,似乎內情頗多。”當下道:“全部,不可誑言欺詐與我,否則,哼!”冷哼一聲便不語言,言下之意不說自明。

岑竟乾道:“不敢,此等關係小的家中大小數十口的血海深仇,豈有隱瞞欺詐大人之理,隻是……”抬起頭來望著計天嶽欲言又止。

計天嶽道:“盡管直說就是。”

岑竟乾道:“小的說完之後,還望兩位大人信守諾言,替小的一家做主。”

計天嶽點點頭,道:“你盡可放心,隻要你所言非虛,一切包在我倆身上就是,若是不能幫你抱此大仇,我計某人自拿頸上人頭祭奠你家百十口人。”心下卻道:“若是有命活著出去,自然是一查到底,若是出不去,也就陪你一起死了,也不算我違背諾言。”

岑竟乾道:“大人可聽說前明屍兵的事情?”計天嶽點頭表示清楚,岑竟乾麵上閃過一絲異色,似乎甚為驚訝。

計天嶽生怕他起疑不說,又不能與他說洞裏之事,忙道:“計某人有一朋友是專吃陰陽飯的,與他私交甚好,這些事略聽他說過一些,不過具體的就不大清楚了。”

岑竟乾點點頭道:“那也難怪大人會知道這些……”當下將屍兵起因和曆史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這些計天嶽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隻不過為了不使岑竟乾生疑,也耐著性子聽著,時不時假著插上一兩句問話以示不明白,倒是風樂似是第一次聽說這些古事秩聞,聽得甚是津津有味。

直到岑竟乾說到盜取鹽商扳指時,計天嶽忍不住啊的一聲驚呼出口,這聲實在來得突兀,使岑竟乾和風樂都有些茫然不解。

岑竟乾小心翼翼問道:“大人您?有什麼不對嗎?”

計天嶽發覺自己失態,擺手有些窘道:“聽到你的發家之史竟是從盜取別人財物開始的,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罷了,你繼續說下去。”心下卻是另一般想法,道:“原來安然將他全家滅門,擄他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這枚扳指,想來此枚扳指就是激活屍兵的三樣法寶之一了,這安然為達目的已經是不擇手段了。”

岑竟乾聽計天嶽這麼一說,麵上有些不自然訕訕道:“其實不瞞兩位大人,小的祖上就是那些從洞中逃出來的弟子之一,扳指本來就是小的祖上之物,隻不過後來被人盜取了,幾百年來一直下落不明,直到我去替那怪人做夥計時才又重新發現此物的,就從他那又取了回來,本就是我家之物,隻能算拿就不算盜,隻是取的手段有些不幹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