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滅門屠戮(3 / 3)

岑掌櫃雖是心中驚懼得要命,但此時竟是張開雙手攔在岑竟乾夫婦身前,嘴裏道:“東家主,夫人,你們倆快走,我來阻住這歹人。”

那人拍掌笑道:“好,好,好得很,好一個忠心護主的奴才,衝你這份忠心,我饒你不死。”言畢站起身來。

岑掌櫃轉身猛一推岑竟乾兩人道:“快走!”自己朝那人迎了過去,不料那人隻是站起來而已,卻再也沒任何動作。

岑竟乾夫婦剛待起步,隻見眼前一花,那門前已站立著一人,身材矮小,似個孩童一般。他們兩人以為對方隻是個孩童,哪裏懼他。岑竟乾拉著夫人奔到近前伸手就推,口裏喝道:“讓開!”不料觸手竟似磐石一般,紋絲不動。岑竟乾心中一驚,還沒回過神來,兩人已雙雙飛離了地麵,往後直摔到兩丈開外,應都沒應就痛暈了過去。

岑掌櫃大駭之下,忙忙趕到兩人身前,隻見兩人麵色蒼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他用手探了探岑竟乾鼻息,見氣息暢順,便知無礙。再看岑氏,不禁大驚失色,岑氏後腦已滲出一大攤子血來,岑掌櫃忙用手扶起,見她已是氣若遊絲,岑掌櫃大急,一把抱起岑氏就要跑去尋醫。才跑出幾步,岑氏身體漸漸變得僵硬,頭也鬆垂了下來,眼瞧著是不活了。

身後傳來一人尖聲尖氣道:“真不禁摔,就輕輕這麼一下就沒得玩了。”

岑掌櫃轉身朝那人怒目瞪視,正是那身材矮小之人。岑掌櫃將岑氏屍身輕輕放於地上,急怒攻心之下,也不顧自身安危,大喊一聲握拳就朝那人衝去,那人輕笑一聲,也不見有何動作,一下子就躍到岑掌櫃麵前。岑掌櫃收勢不住,就往那人身上撞去,那人躍起突伸右手呯得就在岑掌櫃鼻子上捶了一拳,岑掌櫃隻覺得麵上一陣酸酸痛痛的感覺襲來,鼻血長流中身子已經朝後飛了出去,撞到假山石上落下地來。

迷迷糊糊中聽到一人道:“老安,此人殺不殺?”

一人接道:“留他一命,這年頭這麼忠心的奴才還當真少見,我既然說不殺他就不殺他吧。”岑掌櫃頭一歪神智盡失,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昏迷中醒轉過來,捂著頭坐起身來,眼前空空如也,除了地上留有一灘血之外,再也別無他物,心中又驚又懼,思道:“恐怕東家主夫婦兩人早被歹人毀屍滅跡了吧?”岑掌櫃拚力站起身來,搖搖晃晃著朝外就走,此時他也不再心存畏懼了,東家已死,他也活著沒什麼盼頭了,現隻望能有人來給他補上一刀了個痛快。

出到前院,隻見滿目淒慘至極的景象,到處沾滿紅紅的血跡,地上死人堆堆。一群黑衣人正抬著屍體往正堂裏搬,院牆處還圍站著許多手持火把的黑衣人,但似乎卻對他這個突然冒出的胖子不以為意,連瞧都不瞧上一眼。岑掌櫃腦子一片空白,眼神空洞,在滿地屍體血汙中磕磕碰碰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岑掌櫃無思無神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行出岑家宅院,一步一晃地朝鎮上走去。

淩雲霄待他說完,久久不語。

岑掌櫃見他如此,隻道他怕了,忙道:“淩小哥,我隻是個尋常人家,手無縛雞之力,要談報仇,隻怕百年千年也是無望了,若小哥你也不幫忙的話,我……”

淩雲霄製止他道:“放心,此事我肯定得管,而且是誰幹的我心裏也已經有數,隻是如今我傷病未曾全愈,若是冒然尋去,隻怕除了多增一條人命外以事無補,我瞧著,此事還得緩上一緩。”岑掌櫃見他如此一說,知也是事實,倒也不好再說什麼,當下歎了一聲。

淩雲霄知他報仇心切,心情愁苦之極,寬言慰藉道:“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三月之內,必給你個交待。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要保重好身體,心態要放寬些,別再憋出病來才成。”

岑掌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那就勞煩小哥了。”淩雲霄笑笑,舉壇示意,兩人又是一頓猛灌,不多時,酒已見底人已醉。

次日清晨,淩雲霄早早就起了床,見岑掌櫃仍自沉醉不醒,便躡手躡腳出了門,往岑家宅院奔去。才出了街口,遠遠便瞧見一亂發漢子一動不動呆立在岑家宅院的廢墟之上,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淩雲霄奔到近前,那漢子轉頭瞧來,淩雲霄瞧得分明,正是那自稱是大師兄朋友的黑臉漢子。那漢子一見是他,也不由一愣,繼而笑道:“小兄弟,身子好得利索了吧?”

淩雲霄點了點頭算是回答,從下邊爬了上來,站到他身旁,問道:“你來這作甚?”

那漢子不應,轉過頭去看著遠處重重疊疊的山巒,呼出一口氣,反問道:“那你又來作甚?”

淩雲霄賊嘻嘻道:“此家主原先是鎮中首富,寶貝甚多,如今他的住所被人一把火燒光了,我是來瞧瞧還能尋到什麼好處不?”言罷佯裝著東瞧瞧西翻翻的搜尋起來。

那漢子冷冷道:“就算有寶貝,隻怕也給燒壞了,陽有儀的師弟我瞧也不是個笨人,這點不會不知道吧?”

淩雲霄給他瞧破了心事,嘿嘿幹笑道:“不錯,我不是來撈甚好處的,我隻是來尋人的。”

漢子奇道:“這火燒了一天一夜,都燒成這個樣子,豈還有人給你尋著?”

淩雲霄望著四周的殘垣斷壁緊鎖眉頭道:“事在人為吧,至少生要見人,死也得見屍嘛!”

那漢子不語,淩雲霄走到他麵前,道:“你總不是也來尋寶的吧?”

漢子冷眼盯著他半響,緩緩道:“山雨欲來風滿樓!”轉身慢慢行下廢墟,頭也不回徑直走遠了,留下淩雲霄反複念叨著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語,滿腹疑惑的站在廢墟之上瞧著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口處。

計天嶽慢慢行走在大街之上,也是滿心憤慨和不解,這安然到底在搗什麼鬼?身為官家,不保一方平安還罷了,竟然做起殺人放火的勾當,和匪無異。他大白日的襲擊岑宅,將裏邊大小諸人殺得是幹幹淨淨,搞得現今民心恐慌不已,店鋪關門,行人罕絕。昨夜聽營中兄弟說起此事,心裏還是有些不以為然,隻道是旁人胡說罷了,今晨若不是親眼所見那片廢墟,還真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官家下得手,如此狠辣絕情。

“難道我大清朝真的氣數已盡?”計天嶽不敢再想。

淩雲霄在廢墟上尋摸了大半早,終是一無所獲,這廢墟殘垣連延百丈有餘,以他一人之力,想要尋出幾具人體殘骸來,難如登天。當下隻得作罷,心中想起早晨所見的那怪人,不禁思道:“他到底是什麼人?從他的話語裏好似知道些內情,山雨欲來風滿樓?難道暗示著此地將有大事要發生?這岑家宅院被屠隻是一個開端?這群黑衣人先是搶屍後是滅門,到底想要幹什麼?大師兄啊大師兄,你怎的去了如此之久還不回來,若是大師兄在,恐怕早尋上門去打個痛快了吧?”亂七八糟的思來想去,頭腦已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