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呢?兄長亡故,如今卻未見消息。”洛王身著白衣一雙通紅的眼睛,恰似一隻方嗜血後的餓狼,似哭非哭地問道。
風如遺與王後早已雙雙哭成淚人了,風如景是他們最愛的兒子,他乖巧懂事,也是托付天下的不二人選。近侍答道:“回洛王,如今各驛站皆無五公子的消息,邊關信函上也說公子玉早已回都,但如今……下落不明。”
大公子頓了一會,又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十分慘烈,回蕩在殿內,如喪考妣,而並非是平日裏一直與他做對的風如景。
“景兒,玉兒,我的好弟弟們。”
三公子看著他哭得如此,仿佛被嚇到了一般,躲到了自己母妃的身後。四公子從封地趕來,一路上未曾停歇,此時臉上略顯疲倦,瞥了大公子一眼,說道:“中秋團圓將至,未曾想心如寒月,並不似以往。”
風如遺捶胸頓足地說道:“都怨我啊!若不是當初如此狠心,若不是當時趕盡殺絕,如何……上天如何能讓我一夕之間連喪兩子。先皇……是先皇來報仇了啊……我的兒子啊!我的兒啊!若有何仇怨,就都報在我身上,何責吾子啊!”王後在一旁早已泣不成聲。
大公子跪在地上,以雙膝為足移至風如遺麵前,叩頭說道:“父王,不可如此啊!孩兒深知父王心中悲痛,但這風國還有賴父王您,父王保重身體啊!”四公子也說道:“是啊,父王。兄弟遭此不幸,父王王後更應保重身體才是,不宜過於悲痛。”
被軟禁這幾日,思雨背上的傷也好些了,但每次塗藥時,都想起那日夜朗的舉動,臉不禁紅了,心也是撲通撲通地跳,還時而看著窗外發呆出神。
“夫人,整日看著窗外,是盼著王上來吧?”
思雨立刻搖了搖頭:“不過是無聊罷了,怎會是盼著王上來。這宮內夜夜笙歌,王上如此忙,又怎會顧及到我。”
“那夫人看什麼?看這蟾宮桂枝還是寒霜秋菊?”
“都不是,是……哎呀!不可說,馨兒你不可再問。”思雨雙頰微紅地說道。
馨兒笑看她露出的幾許羞意,也不再多言。
宇殤所乘的馬車已近月痕山,月痕山離都城還有些距離,在蘭郡境內,嚐有匪作惡,窮凶極惡,禍害連連。前朝蘭郡太守楚秦曾多次設伏攻打,這才鎮壓住。月痕山的匪自匪首被抓之後,也漸漸散去,偶有一些蝦兵蟹將在此徘徊,搶掠行人錢財,但也不足為患。
山上滑落下一顆顆小石子,車夫與行人皆不在意,風吹草動,飛沙走石不足為慮。不曾想這石子滾得急,小石子過後,竟是圓滾滾的大石塊,一顆顆從山上滾下來。
“公子,山上有巨石滾落,恐怕是山體崩塌。”
宇殤也早已聽見響聲,月痕山大多是土,這樣的石塊也未必多見,況且散落下來並非一下子,這並非什麼山體崩塌,乃是有人故意為之。
“快驅車向前,盡力躲過去。”
馬匹突然停住,整個車聲劇烈晃動了一下:“前路被堵,已無去路。”
宇殤手扶在車窗上,不覺使力。
“往回呢?”
那車夫調轉馬頭準備回去,誰料:“後路也被截了。”
“什麼?”宇殤從車內快速出來,對車夫說道::“將馬韁繩割斷,與我一同下車躲到車下去。”
那馬夫迅速照做,果然不久之後,便有箭如雨一般落下,那匹馬身上中箭,受到驚嚇,向前跑去,若不割斷韁繩,此時拉著車向前,恐怕二人皆是凶多吉少。過了一會,四下已沒有動靜了。
此刻山上下來一群蒙麵之人,為首的
說道:“宇殤,你躲不過了。”
宇殤小聲對車夫說道:“你趁亂找機會逃走,他們要殺的是我,我掩護你離開,若能逃脫,務必帶著此物去找蘭郡楊柳巷盡頭的那戶人家,不要聲張,不可尋官。”說完便要出去,那車夫拉住了他:“公子,為何不能尋官?”
“若要吾死,此計定是縝密,除了信你和他們,誰都不可信。”
“他們是誰?”
“你去便是,他們定會來救我。”
兩人的對話快速而且小心,但在外等的人已然已不耐煩了:“宇殤,想不到,月瀟的愛臣竟是個縮頭烏龜,再不出來,我們便自己動手了。”
宇殤以輕功從車底滑出,隻見對方有二十人,這路雖狹,卻是通往蘭郡的要道。雖在群山之間,來往之人也不少,他們敢在此截住他,定是武功了得,有把握短時間內便擒住他。那些巨石不過是為了攔住馬車而且也不算太高。知曉他何時來,而且能準確在此攔住他。這些人中,定有認識且熟悉他蹤跡的人,或者……
“宇殤,你逃不掉了。”那車夫站在他身後,劍鋒離脖子已不遠了,寒意從脖間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