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策低哼了聲,雙眼繼續盯著吳王以及他身邊那個醫者打扮的老者。
“思皇多祜,烈文辟公。”
唱和聲越來越響亮,越來越多的人參與進來,聲可震。但不管下麵的聲音多麼洪亮,姬上邪那一抹細軟的聲音依然可以清晰的傳進每一個人耳朵裏。
慢慢的,劉策甚至聽到身邊的齊康都跟著唱了起來:“……綏以多福,俾緝熙於純嘏!”
當最後一個字音落下,一直躺在祭台中央的吳王妃猛地又出一聲驚叫,突然就坐了起來。
“阿軟!”吳王見了,立馬激動的想要過去,卻被老者攔下,“王爺,這一場法事還沒結束,您再稍等片刻。”
他著,就見那邊的吳王妃又接連出好幾聲嚎叫,隨即人已經站了起來。
但馬上,她又雙膝一軟,就這樣直挺挺的對準台下的百姓們跪了下去。
“我錯了!”她仰起頭,對著空放聲大喊,“張公子,求求你放過我吧,當初並不是我要殺你。如果不是你們家逼著我和你成婚,我也不會對你痛下狠心,至始至終,我所愛之人就隻有表兄啊!”
此言一出,下麵的人群裏就是一片嘩然。
吳王一聽,瞬時也臉色大變。他趕緊一把推開老者,大步走到祭台中央。
而這個時候,吳王妃已經捂著臉開始大哭。“姍姍,對不起,我也不想那麼對你的。可是,當時張家和柳家都已經洽談好了婚事,眼看就要定親了。我不想嫁給張公子啊,所以也就隻能犧牲你了。隻有讓人知道張公子品德有虧,家裏人才不會強迫我嫁給他!而我,也才能趁此機會去吳國找表兄。”
聽到這話,人群頓時跟炸開了鍋似的,隱約間還有人在高喊:“我是聽過,吳王妃之前在長安已經要人家了,但是未婚夫婿品行不端,玷汙了她一個庶妹。這個庶妹後來投井死了,這門親事因此告吹。她也是因為雙重打擊才來吳地散心,然後就和吳王情投意合了。那時候,吳王妃還在世呢!”
吳王的臉色已然變得鐵青。
他大步走過去,一把拉上吳王妃就要帶著她走。
誰知吳王妃反拉住他,繼續嚎啕大哭。
“表兄,難道我真的錯了嗎?我隻是想和你在一起,你的心裏也明明隻有我一個,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在一起長相廝守?我都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隻要她願意,她可以繼續坐在她王妃的位置上,守著她的兒子過一輩子,隻要她不要和我搶你!可是她卻不同意,她竟然還威脅要拿張家的事逼我回長安!”
“我也是被逼無奈,所以才會對她做出那種事。咱們好了,隻是給她點教訓,讓她老實點不再鬧事就行了,可最後她偏要尋死,這是她自找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而且她死了,我也付出了腹中的孩子,一命抵一命,我們早已經兩清了才對。可是為什麼,現在她還死纏著我不放?還有她的兒子……他為什麼要在長安敗壞我兒的名聲,害得我們這些年連長安都不敢回去?表兄,我心裏好苦啊!”
“我的!”
聽得這些話,下麵的百姓們都已經忍不住了。
“我這輩子從沒見過如此寡廉鮮恥的一對狗男女!殺了人,搶了別人的男人,誣陷別人,到頭來還覺得自己這麼委屈!”
還有人聲問:“她的,該不會就是已經故去的吳王妃吧?”
“除了故去的吳王妃還有誰?我跟你,當初他們王妃下巫蠱陷害一個夫人,我就覺得不對。堂堂王妃,膝下也已經有世子傍身,誰還會在意一個得寵的夫人?現在我算是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
一時間,人群裏像是炸開了鍋,眾紛紜間,大家看著台上那對緊緊相擁的男女的眼神裏也帶上了深切的鄙夷。
劉策也已經氣得七竅生煙。
他一把抓住腰間的佩劍,作勢要上前去,卻被齊康一把按住。
“再等等。”他沉聲對他道,再抬眼看了看上頭依然在繞著祭台舞動身體的姬上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