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蘇亦然如平時一樣早早的清醒了過來。
酒對他的影響隻是提前進入了夢鄉,卻不能阻止他多年早已形成的生物鍾。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看似溫文爾雅,實則要強得很。
“酒醒了?”寒依站在床邊微微笑著:“還以為你昨天醉得那麼厲害,今天一定要賴床的。”
蘇亦然怔了怔。
他很少在別人麵前露出這樣明顯的神色變化,一直以來,他都是淡然的。
並不是他藏得太深,而是他本身就靜如水,平如鏡,任何波瀾都不會在他人麵前輕易湧現。
除了那個記憶中的他和她……
這世上能讓他的心大起大落的,是不是隻有記憶中的那兩個人?
他也不明白,這究竟是一種執念,還是一種心魔。
“抱歉。”蘇亦然很快明白過來,自己昨天竟然在寒依這裏醉了酒,還過了一夜。
他對這樣的自己真是十分的不能理解。
別說是他改變了之後,就是之前的那個自己,也是斷然不會允許自己有如此“失儀”的行為的。
“我昨天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蘇亦然揉了揉還有些隱隱做痛的太陽穴,皺起了眉:“沒想到會喝醉,真是不好意思。”
他有些自嘲的搖搖頭:“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別人麵前這樣醉過了,宿醉的感覺果然是非常不好的。”
寒依輕輕笑著,這樣的蘇亦然很可愛。
“你酒品很好。”寒依笑著說:“喝醉了隻是想睡覺,不像有些人,喝醉了就發酒瘋胡來。”
蘇亦然輕輕笑了,扯過自己的外套穿上,正想要說些什麼,寒依卻先行說話了:“給你放了洗澡水,昨天醉得厲害,你也出了不少汗,洗個澡會舒服些。”
蘇亦然看她一眼,眼中一絲不可捉摸的光亮一閃而過。
隨後,他輕輕笑了笑:“好,謝謝你。”
“謝什麼?”寒依心中有些失落,又有些覺得好笑:“這本來就是你的房子。”
蘇亦然怔了怔,沒再說什麼了。
他的工作確實很忙,多年來嚴謹的工作態度,他也絕不允許自己遲到,所以洗漱完了之後自然就要往公司去了。
寒依送他到樓下,猶豫了一番,終於還是對他說道:“那個……亦然,我……明天會離開這裏了。”
“離開?”蘇亦然有些驚訝,黑亮的眼中帶著一種叫人無法猜透的奇異情緒:“回你的家鄉嗎?”
“嗯。”寒依輕輕點了下頭:“謝謝你這段日子對我的關心和照顧。”
她眼睛亮晴晴的看著他:“如果不是遇上了你,我難以想像那天之後的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亦然,謝謝你,真的。”寒依看著他,眼中的神色是由衷的,發自真心的感激。
“我喜歡你。”她溫柔的笑著,兩眼仿佛含著數之不盡的情意:“可是請你不要將它視作你的負擔,可以嗎?”
蘇亦然定定的看著她,步子不經意間已停駐下來。
有多久沒有這樣因為一個女人而停下腳步?
有多久沒有像此刻一樣,凝視過一個女人?
他已記不得了。
蘇亦然隻是輕輕頷首:“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