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秋府風雲(1 / 3)

曲風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新娘秋瀾啟之女秋彤飛,他一直以為,這秋瀾啟在武林中的聲望如此之盛,他的女兒自然也該是武功不弱的,卻沒想到,秋彤飛竟是一位弱不禁風、多愁善感的女子。

已是午後,深秋,院中的梧桐也要落葉了,細雨之下,愁緒滿腸。曲風在這樣的天氣裏也不免傷感,踱步院中,見不遠處涼亭裏一碧色衣衫的女子望著滿院的哀傷出神,神情落寞、哀怨、淒涼,曲風一時起了憐惜之情,忽然便想起了墨嬈。墨嬈是如此堅強之人,從不肯將自己的軟弱示於他人,即使他是她最親密無間的戀人,她也從不肯低頭,即使那次,他傷她如此之深,她也隻是高昂著頭,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不會求他給自己一個說法,微笑著說著祝你幸福。曲風承認,就是這樣的墨嬈讓他寢食難安、夜不能寐,她不知道,他為她是什麼都肯做的,又何況隻是放棄家族的庇佑呢?曲風心中有苦難言。現在的墨嬈是否有想起他呢?

曲風緩步走進涼亭,在秋小姐對麵站定,“深秋天涼,小姐在此賞雨,可莫要著了涼。”曲風開口道。那女子聽了他的話,目光並未從遠處收回,隻是苦笑一聲,“著涼?又怎比得上這滿心的淒涼呢!”“梧桐葉落,本是自然,世間萬物輪回,如今的逝去也許是為了下一刻的永恒,小姐又何須為了這梧桐傷懷呢?”曲風嘴上這樣說,心中又何嚐不淒涼呢。秋彤飛收回目光,盯著曲風,像是要看穿他似的,“輪回?萬物輪回,那人呢?”“人?”曲風若有所思,“也許吧,人生在世,不過百年,終究難免一死,每日世上又有多少人會離開,又有多少新生命降臨,何必執著呢!”秋彤飛眼角難掩的悲痛落入曲風眼中,無限哀傷。“公子真乃灑脫之人,隻是我卻不能像公子這般,不免遺憾了。”曲風此際心中也隻能苦笑了。“還未請教小姐芳名,不知小姐可否告知。”曲風忽覺同這樣一位美麗溫婉的女子有好多話要說。秋小姐站起身來,踱至涼亭最外簷處,“我在這生活了十幾年了。”語氣不免悲涼。“莫非?秋小姐,在下唐突了。”曲風抱拳微微欠身,“在下曲風,剛才不知是小姐在此,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小姐海涵。”秋彤飛回轉過身子,微微施了一禮,“曲公子嚴重了。”“秋姑娘,還未恭賀您大婚愉快呢。”說完這句,曲風便後悔了,她自己想嫁的人已經死了,而娶她的人此刻還被關在梨落山上,她又何來愉快一說呢。“新婚?奧,我忘了,我已經和別人成親了。”秋彤飛似在自嘲。“秋姑娘,對不起,我·····”這一刻,曲風突然結巴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秋姑娘,為何,秋大俠定要你嫁給張寧桓?”曲風知道這樣問不妥,但此時好像秋彤飛是唯一的突破口。“為何?嗬!他是我爹的得意門生,要我嫁他,還能有什麼別的原因嗎?”秋彤飛反問道。

“恕在下冒昧,我想這張公子也許還有別的什麼身份吧?”曲風的話中充滿了疑問卻又不容人質疑。秋彤飛無奈,“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隻是我不願提起。張公子是蘇州巡撫張希瑞的兒子,頗有權勢。”其實曲風早已查到這些,隻是想不明白,像秋瀾啟這樣身份的人不至於拿自己的女兒去討好一個區區巡撫,這樣做也許還有什麼原因,是他不曾察覺到的。“秋姑娘,令尊的傷沒有大礙吧?”曲風話鋒一轉,想換個方向。“聽說沒有什麼大礙,父親功夫這麼好。”秋彤飛現在應該是生不如死吧,自己心愛的人死了,殺他的人偏又是疼她、愛她、養育她十幾年的生身父親,這讓她該如何麵對這一切。曲風歎了口氣說道:“你該去看看他的,畢竟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他貌似被人刺穿了肩膀,琵琶骨受傷,也許,此生不能再用兵器了。”曲風決定試一試,看自己的懷疑有沒有錯,昨日的蒙麵人也許就是秋瀾啟,是故才有此一說。秋彤飛肩頭一震,旋即冷靜下來,“不能使兵器,這樣不是挺好嗎?再也不會有人死在他的手上了。”秋彤飛又踱了兩步,斂衽施禮,“曲公子,我先告辭了。”說罷,不等曲風回應,便徑自走了,走在這深秋的微微小雨中。曲風看著她遠走的背影,忽覺得很不忍心,想為她撐起一把傘,但終究是忍住了。他立刻閃身上了屋頂,隱了身形,想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