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把一些還未感染鼠疫的村民召集在一起,交代讓他們找一塊幹淨的布把臉蒙上,防止傳染,每天安排人輪流值班,以防大家都累倒了。
如今也是沒有辦法了,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那些比較壯一些的勞動力都去修渠了,剩下這些男丁都是些老弱病殘的。
雖說這事是為了大家好,可總有些不安分的,瞧,這個嗓門尖的不就是。
“蘇姑娘,你若是個能幹的,又豈會跑到我們這個圈子裏!”這人一說完,周圍頓時紛紛發出質疑的聲音。
縱然是如此危急時期,依然有人不團結,不合作,此時的蘇錦也覺得很無力。
“在如此重要的關頭,大家就不要分什麼你我了!如今有蘇大夫,至少咱們還有一線生機。鼠疫這種病傳染性那麼高,又那麼恐怖,大家這時候更應該團結起來!”在人群中最有威望的人就是夏仲山,他秀才出生,曾經做過師爺。然而因為這場洪災,不說什麼名利了,此時此刻能保住性命便是萬幸的了。
大家聽了夏仲山的話,都意識到這場災害的威脅性,不再像剛才那樣議論紛紛,那些原本想鬧事的默默地低下頭。
這時候一個大嬸急忙的跑來,氣喘喘的,幾乎是帶著哭腔,“蘇大夫,你快去看看我家小虎,他快不行了!”
然而大家聽到這話,卻是怕被傳染似的,一蹦三尺遠,這種時候幾乎是談“鼠”色變。
蘇錦來不及顧及眾人的表現,跟吳仲山交代了一聲,就立刻跟著這個大嬸跑去了。
在這間屋子裏,昏暗的光線,潮濕的地麵,整個屋子都充斥一股子黴味,床上躺著一個大約十多歲大的孩子,臉上蒼白,沒有一點生氣,兩邊嘟嘟的臉凹陷了下去,原本是一個特別強壯的男孩,卻因為病痛活活折磨成這樣。
好好一個孩子,原本正是青春年少充滿生機的時候,而今隻能痛苦的躺在床上,這叫蘇錦看著如何不心疼啊!
蘇錦臉上罩著麵紗,伸出手替他把脈,從藥箱中拿出銀針替他施了幾處穴,自從學醫之後,蘇錦便有了一個小藥箱,被扔進來的時候,所幸他們擔心這個這個小藥箱會傳染也給扔了出來,來到這裏之後蘇錦就天天把它帶在身邊,以防像今天這種情況。
紮了幾針後,小虎已經慢慢的蘇醒過來了,隻是身子太虛弱了,幾乎都無法動彈,亦是啞著嗓子說不出話,嘴裏咿咿呀呀的發出些聲音。
小虎的娘親立刻過來,轉身對蘇錦說道:“這孩子是在感謝你!隻是可憐他現在連話都說不了!”說到這兒聲音帶著一股兒哭腔,天下那個做母親的不心疼自個的孩子的,看著孩子如此受苦,此時此刻她恨不得現在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
蘇錦能夠體會到小虎娘親的愛,曾幾何時,她也是父母掌心上的寶,如今卻不得不背井離鄉的待在這個隨時都可能危及生命的包圍圈裏。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自己還未來得及盡兒女的一份孝心,無論如何都不能死在這兒,答應過爹爹的事,必須做到,一定要讓蘇家的雲錦名揚天下!這一刻,更堅定了蘇錦的求生意誌和回宮的決心!
小虎的病情居然比夏大嫂的還厲害,這讓蘇錦很是不解,蘇錦將心中的疑惑提了出來。
麵對這個問題小虎的娘親的眉頭更是緊鎖。原來是這樣的,在還沒有這場洪災時,小虎他們家是很殷實的,雖然小虎被這鼠疫折磨的不成人形,但是還是可以看出他原來的身體是很壯實的,食量驚人。其實夏大嫂和夏小華隻食了一點,這些鼠肉原本是夏小華製作的,結果遇到了小虎,瘦弱的小華怎麼可能是小虎的對手,遇到今天這種事,不知是該說可悲還是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