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那席“萬佛”被還在閃著金光,然而慕容澈坐在那兒懷裏摟著的卻是一件十分樸素的一件披風,這是當年榮妃進宮時皇上賜予她的。那一年,她十六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當院裏的丫鬟四處呼喊找她的時候,她就坐在圍牆上得意地笑。當一個人心情愉悅的時候往往會忘記自己處在什麼位置,一個不穩,她就摔了下去。本以為自己會摔得腦袋開花時,趕緊閉上眼睛,等待危險的來臨,然而發現自己身上卻沒有一點疼痛,一雙有有力的手掌接住了自己,對上自己眼睛是一雙深邃的眼睛,裏麵飽含著深情。她覺得從那一刻起自己已經深陷那雙飽含深情的眼眸中,無法自拔。直到後來,她才明白那人的深情早已屬於另外一個人。從那一次見麵後,她就像犯了相思病般,瘋狂地想念腦海中的那個人,有時候連飯也無法進食。父親看出她的心思,隻好感歎女大不中留,也許是迫於父親在朝堂中的壓力,她終得進宮。在臨走時,父親盡管不舍,卻也無可奈何,交代以後讓自己好自為之。進宮後,才明白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自己心裏天天念叨的那個人卻是一次也沒來看過自己,知道那一次出去散心,看到自己日思夜想地那個人身邊出現了一個宛若仙子般的人物,明明距離也不過二十米,卻沒有發現她的存在,仿佛他們眼裏隻有彼此。那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從那一刻起,伴隨著她在宮裏的每一個日日夜夜。本以為經過這一幕,已痛到極致,卻不知隻有嚐過後麵更苦澀的,才明白這不過是讓自己走向滅亡的一個開始罷了。在這樣的煎熬下一個月後,本以為會帶這種無盡的寂寞與傷痛一直在這冰冷無情的宮中度過餘生。可是那一夜,讓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夜,她也曾天真的想過,如果沒有那一夜,她也還會是她,盡管苦澀,但不至於丟失自己;父親盡管可能會擔心自己而衰老,卻也不會過早的與自己離別。可是沒有如果。夜靜靜地覆蓋了周圍,她依然睡不著,在那回想著往事,探究著到底是哪裏出了錯,才會出現如今這番局麵。“砰”的一聲,外麵似乎有動靜,自己隨意披上件外套出去觀察情況,望望四周並沒有出現什麼,低頭一看,地上摔碎了一個酒瓶子,旁邊躺著的竟然是。。。竟然是自己天天念叨的人,他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微風徐來,似乎那人真的是睡著般,如果不是他口中的呢喃,顯得周圍是那麼的不真實,自己真的以為這一切都是在做夢。如果這真的是夢,自己寧可一輩子都不要醒過來就好了。要是這真的是夢那就好了。平時雖然真的知道他的身體很魁梧,但真的隻要扶著他,感受到他的重量,才明白這才是真實的他,望著他好看的眉,似乎又回到了他們相遇的那天。他躺在床上,可能是因為酗酒有些痛苦,就拿著熱毛巾為其擦汗,不料被其抓住,一把壓在身下。在推不推開他的糾結中,聽到他叫出另外一個人的名字,“柳兒”、“柳兒”他還在呼喚著那個人的名字,在另一個愛他的人的麵前。是呀!那麼自己還能奢望什麼呢?第二天,慕容誠醒來發現自己裸著,然而身邊躺著的人並不是自己心心念叨的人,龍顏大怒,推開躺在旁邊的人,迅速的穿上衣服離開,至始至終未看過清榮一眼,如果他看一眼,哪怕隻是一眼,就會發現這個女子的眼中有著無盡痛苦,悲傷,和愛意,這一切隻因為他。後來,她懷了他的孩子,他也沒再來過一次,她知道他怨她,她還是有一點小小的希冀,希望他可以來看她,哪怕隻是因為肚子裏的那塊肉。也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心聲了吧,他盡管沒來,但是他派人給她送來補給身子的湯藥,這證明他還是關心她的不是嗎?真可笑,她還是太天真了!那是一碗補藥,放著可以讓她流產甚至要她命東西的補藥。那個送藥來的小太監,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端著藥的手微微顫抖,她剛要拿起他遞給的藥喝時,傳來了一聲尖細的“且慢”的嗬斥聲,那個小太監緊張地打翻了藥,看著地上的藥渣,她明白了。來人是太後身邊的最得寵的王公公,她也是第一次進宮時有過一麵之緣,沒想到再次遇見,竟然是兩年後了。不就後,傳來了父親被罷官的消息,父親做官這麼多年,都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如果是他,一切都解釋得通了,因為他和那位謫仙般的人自從那一****在自己這兒回去後關係就更僵了。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她不是沒有想過抱著孩子撫養他長大,可是她終究是厭倦了,厭倦了這金碧輝煌牢籠般的生活,她也不再對那人抱有任何期待,終究是心死了。這些事慕容澈那時還小,自然是不知道的,漸漸長大後聽以前伺候過母親的舊人們提起過,這大概就是父皇最不喜歡他的原因。也不是沒有怨過母妃,就這樣拋棄自己撒手而去,後來明白事理後體會到了母妃的苦,就更加心疼她。看到雲錦,憶起自己的母妃,這大概也算是自己幫助蘇錦的內因吧。睿王府蘇錦看著這幾個大字,心想應該就是這兒了。蘇錦前去敲門,由這兒的小廝帶去見瑞王府的總管,蘇錦看了一下周圍,感覺這瑞王府太不一樣了,並沒有別的王府氣派,甚至和以前的蘇府比起來都顯得冷冷清清的,這一路上也沒見幾個人啊,尤其是前頭帶路的小廝明顯一副敷衍了事的樣子。大廳中站著的這個約莫四十幾歲的婦人大概就是睿王府的總管了,她穿著一身素淨的衣服,麵帶溫和的微笑。蘇錦上前將宮中的書信呈上,李總管看了之後就明白了。隨即吩咐道:“既是宮中來的人,想必自是好的。既然太後讓你以後負責伺候睿王爺,那麼明日起,你就負責為睿王爺打點一切吧!”蘇錦點頭應道。“隨我來!”“王爺,以後這便是你的隨身侍女了!”李總管將蘇錦拉上前準備向王爺介紹時,不想蘇錦卻呆呆地望著王爺。而王爺也是驚訝地看著蘇錦。“王爺原來和蘇錦認識啊?”看見這一幕,李總管有些疑惑地問道。“是呀!我今天在路上不小心,差點撞到了蘇姐姐!”慕容琦開心地上前拉起蘇錦的手解釋道。李總管聽著慕容琦這麼說,轉而對蘇錦說道:“既然你和王爺那麼有緣,那我就放心地將王爺交給你了。”“蘇錦定當對王爺不留餘力。”第二天早上蘇錦已經早早地起來去伺候慕容琦,其實慕容琦身邊自有其他的侍女伺候起身,蘇錦隻需在一旁靜候著便可。待慕容琦一洗梳完畢後,就立刻粘著蘇錦。吵著鬧著要出去玩,蘇錦實在禁不住慕容琦如此熱情,就應允了。還是一樣熱鬧的大街上,但是蘇錦此時此刻卻沒有像上次那般複雜的心境,因為她現在唯一的要做好的一件事就是要看護好慕容琦,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然而慕容琦卻是玩得很開心,一時好奇地看看這個,摸摸那個也許小孩子就是這樣可以無憂無慮地活著。這次出來,除了蘇錦外還有另一個侍女叫作碧月。蘇錦負責在後麵觀察著周圍的狀況,碧月就負責跟隨著睿王爺各種玩鬧,以免走散。忽然間,慕容琦停止了玩鬧,定在來了那裏,周圍似乎也不在熱鬧,靜了下來。蘇錦也停了下來,定睛一看,對麵的那個女子傾國傾城,身上亦是大家閨秀的氣質。若說京城中有如此一位人物,那便是右相的嫡女納蘭沁。對比著蘇錦的反應碧月的反應較為明顯。碧月的臉上幾乎是怒不可遏,但是怒中又帶著一點心疼。蘇錦對碧月如此反應很是不解。此時慕容琦已經上前親昵地想接觸納蘭沁,不料納蘭沁卻後退幾步避過了慕容琦,慕容琦愣愣地站在原地,很是難過,“納蘭姐姐,以前我們不是很開心地一起玩耍嗎?為何你如今。。。”慕容琦露出對此很是不解的表情,以前他們倆可是很好的朋友啊。“睿王爺,請自重!我表姐可是待字閨中,若是因此毀了她的名節,您可付不了責啊!”還未等納蘭沁開口,她身旁的李晚晴便搶先開口。“你們竟敢這樣對待王爺,還有沒有王法了!”碧月實在看不下去了。人家都已經欺負到他們頭上,若不還擊,豈不是老虎不發威當他們是小黑嗎。小黑就是王爺養的那條寵物狗,整天逆來順受的。“晚晴,不可無理!”納蘭沁製止李晚晴,轉向慕容琦道:“今日是我表妹無理了,還望睿王爺海涵!”說完向慕容琦福了福身,做得是麵麵俱到,讓人找不出半點差錯,在外人看來似乎就是慕容琦他們欺負了人家。熟不知,納蘭沁看到李晚晴為她出頭遭斥罵,沒用半分同情,反而覺得這樣蠢的人活該被她利用,這種人天生就是用來陪襯她的,她本來就是京都第一美人,這正是為她的名聲錦上添花的好時機,有得利用幹嘛不利用這些人。看了納蘭沁這番假惺惺的作態,碧月氣得牙癢癢,卻拿對方沒有辦法。慕容琦看到納蘭沁如此疏遠,眼中掩飾不了失望。蘇錦看不到慕容那精致的臉上出現任何一絲的負麵情緒,她覺得還是無憂無慮的慕容琦最遭人喜歡了,於是上前也對納蘭沁福了福聲,帶著幾分歉意道:“納蘭姑娘,今日想必是我家王爺認錯冒犯了,真抱歉!”蘇錦的道歉正和納蘭沁的意,這下不就承認了是他們有錯在先,自己隻要略加施恩,便可將自己在眾人心中的美好形象又提高一個層次。而碧月則更不開心了。可惜還未等到納蘭沁開口,蘇錦的下一句話便讓其變了顏色。“真是抱歉!向納蘭姑娘這樣的人怎配得上做我們王爺的好友呢!果必是我家王爺認錯人了!”蘇錦還特意在“配的上”這三個字加重了語氣,意在告訴她們不是你們不願和我家王爺做朋友,而是你們配不上!此時納蘭沁和李晚晴的臉煞是好看。白皙的臉上都成了豬肝色。李晚晴正想開口反駁,一個傻子憑什麼和我們做朋友。卻再次被納蘭沁製止了。“晚晴,我們走!”離開時還特意回頭頗有深意地看了蘇錦一眼。接收到納蘭沁的眼神,蘇錦隻能聳聳肩表示,想必這梁子是結下了,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這時最淡定的人反而是受到保護的慕容琦,他看蘇錦的眼神由一瞬間的犀利又變得柔和了。碧月看到蘇錦這麼勇猛的打擊了納蘭沁,一個勁兒地拉著蘇錦的手直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