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鬆了口氣,感激地看向嬴萱,她卻黑著臉拍拍手起身,轉身出了帳子,朝房間走去。
台子上的葵娘臉色閃過一絲怨懟,那名搶到紗巾的男子興奮的站起身,是個十分壯碩的漢子,留著絡腮的胡子,一隻眼上還有道傷疤。他大手一揮抓起紗巾,就在其他人的哄笑聲中走向了葵娘。
那漢子二話沒說,一隻手就將葵娘扛起在肩頭,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小兄弟,你可真是虧啊,你可就差那麼一點兒就中獎了!”四散的食客紛紛起身散去,一名瘦高穿著裘皮的男子從我身邊走過,遺憾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疑惑地看著他:“什麼?”
那裹著裘皮的男子壓低了身子趴在我耳邊,猥瑣地笑著:“葵娘的規矩,每夜都會跳一曲胡旋舞,終了丟下麵紗,麵紗落在誰身上,誰今夜就能免了飯錢和過夜錢,還能和葵娘……哈哈哈哈你懂的!”男子不懷好意地撞了撞我的肩膀。
我有些尷尬地笑笑,招呼文溪和尚趕緊回了房間。
靈琚已經睡了一覺,現在精神好了許多,雁南歸一直陪在旁邊,晚飯也隻是吃了幾個窩頭。我們把唯一的床鋪讓給了嬴萱和靈琚,剩下的三個大男人頭對頭地打了地鋪。
行了一路,入夜的沙漠陰氣十足,陰冷的房間根本沒有絲毫白天的熱氣。我們都裹緊了衣服鑽入帶著臭汗的被褥,想辦法趕快湊合一夜,明日再行上半天,便可抵達沙漠那頭的鎮子。
驛站外傳來陣陣異響,要麼是響尾蛇在爬行,要麼是沙漠狐在打洞,我們見怪不怪閉了眼就睡,可是不知怎的,我卻絲毫沒有困意。
一閉上眼,葵娘那飛速旋轉的身影便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煩躁地起身靠在牆壁上,窗外圍在驛站四周的篝火還在不知疲倦地燃燒,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火種,才能保證在沙漠中夜宿的安全。我將頭抵在窗台,透過窗子仰麵望向那浩瀚的星空。
突然,一陣急促的喘息聲從樓下傳來,驛站都是簡單的木質結構,因此隔音效果並不理想,那聲音一聽便是葵娘,還伴隨著年久失修的木床晃動發出的吱呀,聽得人麵紅耳赤。
若不是嬴萱那一吹,葵娘的麵紗鐵定就落在我的身上。
我搖搖頭打消這無趣的念頭,在還未搞清楚葵娘身上屍臭味兒的來源之前,我怎能和她有過於密切的往來?不過是大漠驛站中的一名風塵女子,過客匆匆,還是不要有任何聯係的為好。
我正準備重新躺下,誰知樓下的喘息聲戛然而止,一聲輕微的男性呻吟鑽入耳蝸。我笑笑,翻個身就閉上了眼。
不對!
我猛然睜開眼,那聲音和葵娘的喘息聲不同,含糊不清,像是被人捂住嘴發出的一樣!
我急忙坐起將耳朵貼在地板上,卻隻聽見了一陣咀嚼的詭異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