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溪見我受傷,便轉身將目標放在了文溪和尚的身上,抬手揮刀便朝著文溪和尚的方向衝了過去,看那架勢幾乎是要直接取了文溪的項上人頭。
“躲快開!”我厲聲嘶吼。
然而文溪和尚根本沒有反應,隻是站在那裏,失神地看著子溪距離他越來越近。
“混蛋……文溪你給我躲開!!”我顧不上肩頭的劇痛,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出手阻攔,下一秒文溪和尚很可能就要人首分離。我迅速朝著子溪追去,滴落的鮮血在石砌地板上劃出了一條完美的弧線,我忍住劇痛抬手撕下了一張原始天符,迅速催動五行口訣。
“捉神符——破!”
玄木鞭直指符咒,金光乍現,無數的流星從符咒中劃過夜空朝著子溪飛去,準確地捆住了子溪的四肢。金光如同繩索一般將子溪絆倒在地,手中的圓刀也滾落在一旁,正好掉落在文溪和尚的麵前。
我鬆了口氣,卻還是不敢放鬆雙手,死死握住控製住捉神符的玄木鞭,好避免子溪的掙脫。
這時,王座上的男人突然開口說話,聲音陰冷嘶啞,卻帶著蠱惑人心的語調:“怎麼,是不是對自己的妹妹而感到失望呢?”
文溪和尚聽到這句話後猛然打了個寒戰回過神來,看到被捉神符五花大綁撲倒在地的子溪,驚得一下子坐在地上,再抬頭看看我被鮮血染紅的半個身子,驚慌失措地連連搖頭:“不……不……”
鬼臼繼續不急不慢地說道:“仔細看看,這還是你的妹妹麼?你身為少林寺中人人敬仰救死扶傷的神醫,可是自己的妹妹卻是個綠林土匪,燒殺搶奪無惡不作……看看,現在連你最好的夥伴也能出手重傷,這樣的妹妹,你還想要找回來麼?”
“閉嘴!”我朝鬼臼怒吼,“有本事你下來咱倆單練!光磨嘴皮子有什麼用!”
可是文溪和尚卻像是中了米藥般陷入了鬼臼的話語之中,一下子跪在子溪麵前,看著那柄沾著我鮮血的圓刀連連搖頭:“不是的……我妹妹她……不是的……”
鬼臼根本不理會我的挑釁,反而繼續沉穩地說道:“這樣的妹妹活在世間也隻能是為禍人間,倒不如給她個痛快,讓她早日投胎重新做人,這也算得上是功德一件……如若不然,她很可能會繼續傷人,就連你麵前的這名好友,恐怕也要同那雀妖一般,死在她的手下……”說著,鬼臼一揮手,一具渾身刀傷的屍體便從遠處滾落在我們的麵前,那不是別人,正是黑衣鎧甲的雁南歸,銀色的卷曲長發上沾滿了烏黑的血漬,蒼白的臉頰上沒有一絲生命氣息。
我怔住了,同時,手中的捉神符因為我的分心而有所鬆懈,子溪用力掙脫朝著文溪和尚腳邊的圓刀爬去,試圖重新拾起圓刀。文溪和尚最後的心理防線被雁南歸的屍體所擊碎,瞬時雙手捂臉仰天痛哭。
“你要繼續這樣放縱你的妹妹麼?這樣的話……不知還有多少人的性命,要葬送在她的手中……”鬼臼見文溪和尚已經失去了理智,更加有底氣地說道。
我薑楚弦還就不信這個邪了!我用力一拉,子溪再次被緊緊束縛。可是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我觸目驚心,隻見文溪和尚呢喃著什麼,抬手撿起了子溪掉落在身旁的圓刀,雙手顫抖地舉起圓刀,瞄準了被我束縛在地的子溪。
“文溪你要幹什麼!!”我大驚,急忙喊道。
文溪和尚整個人就像是魔怔了一樣嘟囔著:“殺了她……隻要殺了子溪,就能讓她解脫……”
“你瘋了!那是你妹妹!!”
我沒想到鬼臼的三言兩語竟有這般迷魂湯藥的作用,同時震驚於鬼臼的心理變態。他精心布置布這樣的一個局,不管文溪和尚最後到底有沒有殺掉子溪,他都會贏:若是借文溪之手殺掉被控製的妹妹,那麼子溪便會懷恨在心,同時文溪會陷入自責;若是文溪沒有殺掉子溪,那麼子溪便會在鬼臼的控製下對我們進行無情屠殺,死在自己妹妹的手中,文溪一樣會痛苦,而清醒之後的子溪,則又會陷入同樣的自責……
鬼臼巧妙地利用了他們兄妹倆的感情,對這般無辜的兩人進行這樣的心理折磨,簡直是罪大惡極!
我見勢不妙急忙怒吼:“文溪!不要聽那鬼東西的蠱惑!你此時若是殺了子溪,你會後悔一輩子的!你忘了,子溪是受了鬼臼的控製!即便你殺了她,她也無法因此解脫!反而你會因此陷入手刃親人的自責之中,萬劫不複!!”
然而文溪和尚根本沒有理會我,早已手中的無患子珠早已黯淡無光,隻見他熱淚滾落,渾身哆嗦著用他那救人無數的雙手舉起殺戮的圓刀,雙眼一閉,猛然朝著麵前毫無還手之力的子溪用力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