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她並不是小孩子，而她踩著的也不是什麼水灘，那可是鮮紅的血液！
這樣的場麵，不會讓人覺得可愛，而隻會讓人覺得很是可怕，也很是詭異。如此的畫麵，怎麼可能會讓人覺得心裏頭舒服？
程諾影沉默了下來，鼻端聞到的全部都是血腥的味道。
她的心忽然之間就跟著煩躁了起來了。本來這些她不是那麼在意的，的確這又有什麼好在意的，這本來就是她的生活！
她以前就是在這種生活中生活著的，像是一隻隻活在下水道的老鼠一樣，如今看起來應該好像還是沒什麼區別。可是卻還是有著很大很大的區別。
程諾影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芙蓉。
芙蓉也笑著看著她。
“影影，我真是開心，能看到你緊張的表情，你瞧瞧你的手心跟著都已經濕了一大片了呢！這種樣子，我還真是很難看到的。可是這一次看到了，反而我又覺得很開心是為什麼呢？”
芙蓉唇角勾起了大大的笑容。
眼前的事情對於她來說完全就像是普通的一件小事而已，就像吃飯說話一樣的普通。
這樣的芙蓉，讓程諾影心頭微微一冷。
“你似乎真的在害怕。可是影……你不是從來都不怕死的麼？你可是一個把生死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從來都是那麼優秀的人，又怎麼會害怕這種鮮血的味道呢？還是說……你其實怕的是別的？”
芙蓉繼續開口說道。
她的語氣一下又一下的，就是在逼迫著眼前的程諾影，一定要逼著她承認著，承認著自己在這一局中已經輸掉了所有。
程諾影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後退了兩步。
“我是怕了。”
終於她開了口。
說的話讓芙蓉微微一愣，笑容僵在了臉上，臉色忽然有些猙獰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怕？你明明就是跟我們一樣的人，你為什麼現在又說自己怕了？”
芙蓉的話讓程諾影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目光幽靜。
“如果不曾擁有過美好，那自然就會是什麼都不怕。本來就是一個行屍走肉一樣的人，活著跟死了能有什麼區別。所以以前的我什麼都不怕，死了就是死了，不過就是一具軀體而已，我也並不在乎什麼。可是……現在的我擁有過了那麼多的美好，也有過那麼完美的人生，我竟然會笑，還會哭，我會愛上一個人，也會被人愛，這樣的我覺得生命是那麼美好，我怎麼敢去死？”
程諾影的話讓芙蓉微微怔住了。
她有些不能相信，甚至於冷漠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為什麼？
為什麼她們都是一樣悲慘的命運，而隻有她能幸福？
為什麼隻有影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芙蓉越想越是憤怒。她本身並不是真的想要殺了影的，畢竟她們都是一樣的人，隻會殺外人，而不會殺自己人。她就算是再怎麼討厭影，可是影是他的女人，她自然不會殺了影，而會留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