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寧遠心裏壓著怒氣,麵上仍笑嗬嗬道“那可真是晚輩的錯,本想著今日帶著黑虎令同將軍商議商議以後的事。”肖仁聽到黑虎令,愣了一愣,滿臉的得意瞬間消失殆盡,一臉懷疑的盯著麵帶委屈的巷寧遠。巷寧遠著肖仁有所反應,繼而道“看著將軍如此衷心護國,光明磊落,若是晚輩現在把這黑虎令拿出,怕是會汙了將軍的賢名。即是如此,晚輩這就告辭。”不待說完,巷寧遠就將黑虎令揣進兜裏轉身就走。
還未走出廳門,巷寧遠便聽到身後的人大喝了一聲“巷公子請留步。”背著肖仁,巷寧遠嘴角略過一絲魅笑,繼而仍麵著委屈的轉過身來,向著肖仁深深作了個揖,規矩的問道“將軍還有何事?”
“你手中的令牌是何出處?”
“天下除了黑虎堂有這黑虎令,還能有哪裏膽敢私造黑虎令。莫不是將軍忘了我們白堂主打允將軍的事?”
肖仁仍是一臉的懷疑,但卻不肯罷休,小心追問道“你是黑虎堂的人?”
巷寧遠揚了揚手裏的令牌,道“若晚輩不是黑虎堂的人,怎會拿著象征黑虎堂最高勢力的令牌同將軍商議大業,白堂主生前再三叮囑將軍所托,待黑虎堂一切準備就緒。便來告知將軍,將軍也是知曉黑虎堂的勢力,巷府也是白堂主生前培養的家族之一。晚輩之所以一直沒有表明身份,也是擔心漏了黑虎堂的私底。被別有用心之人白白利用了。將軍同我們白堂主交情不淺,定會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豈料晚輩還未上門,卻無緣無故的被皇上封了府,再加上將軍是白堂主生前的摯友,告訴將軍也沒多大關係,我相信將軍定會幫著白堂主瞞下去,不會走漏了任何風聲。”
巷寧遠知道肖仁疑心極重,若不細說些黑虎堂機密之事,肖仁定然不信。既然自己手握令牌,又道出白寒生前所托,再加上肖仁在巷府鬧的這出,也由不得肖仁不信。兔子急了還跳牆呢,更何況堂堂商胄之首的巷府怎可能為了一個黑虎堂而被人滅了苦心經營一輩子的大業。
肖仁心想自己也曾命人調查過黑虎堂,卻也隻是查到黑虎堂在黑市的勢力範圍,卻怎麼也沒查出黑虎堂在白市裏的勢力有多大,竟不想巷府也是黑虎堂的囊中之物。再加上巷府近些年來發展神速,定是有白寒在背後支撐促力著。如今,巷寧遠為了巷府不得不拿出令牌這才亮明了身份。這樣想來,巷寧遠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
剛才的耀武揚威,洋洋得意立馬消失了幹淨,肖仁帶著笑,竟略帶恭敬的口氣道“是老夫糊塗了,皇帝日理萬機,定是被小人迷了心智,錯怪了巷府。我這離都將軍做的也有失職未能解皇上心頭大惑。倒幫著皇上汙蔑了好人。我這就派人傳話給皇上,望皇上解了巷府的封。如今,肖仁我同公子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定不會幫著外人傷了自己人的和氣。”說著斟了兩杯酒,說是給巷寧遠賠罪。
巷寧遠笑著接了酒,應道“將軍也是日夜不休的為國家大事操勞,定會有失神的時候,巷府查封事小,若是因為巷府的緣故,讓世人在背後說將軍的不是。那可真是晚輩的過錯了。”肖仁點頭應著,笑道“好說好說。”仰首一飲而盡。
隨後,漣漪閣收到書信一封,隻寥寥三字:已上鉤。
尋遍了整個肖府,肖詩韻也沒找到巷寧遠嘴裏的那幅畫。心想著這麼個不值錢的東西定是被下人擱在了哪個不起眼的角旮旯裏。便喚來幾個細心的丫頭,小心翼翼的在肖府那些不起眼的角落裏找尋了好幾日。
終於在肖府南麵的雜屋中找到了那幅少年淺望。在巷寧遠嘴裏那幅畫真是價值連城,珍貴無比,可是當肖詩韻看到它的第一眼,畫上布著厚實的灰塵,隱約瞧見一手握羽扇的少年郎眼著著白衫,眼裏含情的看著前方。沒什麼值得細瞅的地方。
待肖詩韻整理掉了畫上的灰塵,這才發覺這幅畫上的少年是如何的英氣俊朗。畫風很尋常,沒有揮毫潑墨的大氣,倒是細筆勾勒出的輕巧貫穿整幅畫,看得出少年身後是一汪清澈無比的溪泉,順著青山綠崖緩緩地流向盡頭,浩淼的天際,外連遠處大地的盡頭。作畫者將水流的韻味畫的栩栩如生,似活水一般。雖皆是巍峨壯闊的大景,卻被作者用以柔和的色調與筆墨將那霸氣的山景畫的嬌俏靈力無比。少年眼裏含情的神情任哪位少女看了都會嬌羞的掩麵而笑。肖詩韻不禁的歎了了句“畫的真好。老爹真是不識貨。”肖詩韻將畫收了起來,想著待畫徹底幹淨整潔了,再將畫送去給巷寧遠。
近日離都不大太平,大多高管府上的名貴書畫和奇異珍寶皆無緣無故的被盜。大理寺派出了好幾撥查案人員也沒能破了這些懸案。案子一直未能破,在大理寺裏積壓著。鬧得離都略有些錢財和地位的商甲貴胄各個人心惶惶。隻要天一擦黑,街上便沒了人的蹤影。四處幽寞寂靜得很。空曠大道上隻剩下蟲蛙鳥蟬呱呱的叫個不停,不由得令人心生恐懼。獨有打更老者握著鑼盤和鑼棒悠悠揚揚走在夜黑風高的星辰大道上。被皎月拉長的影子,稀稀疏疏的消失在黑夜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