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也是逢魔時刻,不知我會不會看見什麼妖魔鬼怪在街上遊蕩呢?剛這麼一想,眼前就真閃過一白一黑兩道縹緲的身影,瞬間移到遠處去。感覺那兩道身影有些眼熟,我不由得跟上去。同時也在心裏懊悔,為什麼我剛才想的不是柳長言找到了畫像上的人!
那兩道身影放慢了腳步走在雪地上,雖然是“走”,但是雪地卻沒有腳印,我大概明白了自己遇見的是什麼了,可是除了息,我還會覺得哪兩個鬼眼熟?一時不能確定是不是熟人,我也隻好慢吞吞跟在他們後麵。直到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我聽見前麵的倆個鬼話了。
“黑兄,我們散了這麼久的步,這人也該死了吧?”
“咱們去瞧瞧。”
這一聲“黑兄”讓我想起來了,這不是黑白無常嘛?無常索命,他們出現在這,除了勾魂還能做什麼?我轉身想走,可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高大的拱形門上頭寫的是“紫禁城”。皇宮裏有人死了?我一下子聯想到柳長言,焦急不已。可黑白無常走到拱門前又折回來,往另一邊的街道行去。我翻了個白眼,暗搓搓跟在後麵。
他們來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府邸,七拐八彎的來到一個湖邊。我往湖裏瞧去,瞧去有一男一女在裏頭撲騰。最後那男的把那女的扯回岸邊,然後兩人雙雙暈了過去。
看來是兩口在鬧別扭,去學人家去殉什麼情,可他們應該不會想到,這一殉情還真招來了黑白無常。何苦來哉啊!我一口氣還沒來及歎出口,又看見湖麵飄起一個人,看那衣裙,瞧著是個女人。我驚呆了,這年頭殉情都是三個人一起殉情的?還是話本上我愛你你不愛我,你愛她她卻愛我此類相愛相殺的戲碼?
白無常拿著他那個鐵鏈去套那個男人的脖子,死的是男的,那剩下的那兩女的是彈冠相慶從而更相愛呢?還是各自痛哭流涕從而更加相殺呢?可惜事情的展卻在這兩個猜測之外。黑無常按住白無常的手,道:“白兄,你套錯了,旁邊那個才是啊。”我巴拉住牆頭的手差點撐不住滑下去。
白無常聽了之後,非常靦腆而尷尬的笑了兩聲,然後放開那男子,又去套旁邊的女子的頸脖。
黑無常又按住的他的手,:“白兄,你又套錯了,湖上那個才是。”我在一旁看著,琢磨出這黑無常很可能是以提醒之名,行輕薄之實。他明明可以第一次就的,偏要等白無常套錯了兩次才,其間他摸了白無常的手兩次!
他們兩個跑到湖麵去勾那女子的魂,我這才開始打量躺在地上男女的樣貌。女子背對著我,臉被男子的手蓋住,看不見臉,隻能看見頭上插了許多黃金打的飾。而男子雙目緊閉,一頭青絲已經夾雜著些白。白濕漉漉的貼在臉上。眉目清俊,看起來是個瘦弱的美大叔。身上披著大氅……等等,這、這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嗎?!
我翻下牆頭,把男子的臉擺正,仔細端詳。反複確定之後,我肯定,這就是我要找的人。
白無常對我招手,笑道:“黑兄你看,又是那個狐狸。”
我咧嘴笑了笑,喊道:“跟你們打聽個事兒唄。”指了指地上的男子,我問道:“他是誰?”
白無常顯然是個平易近人的好鬼,他聽了,當下拿出一本厚厚的簿子呼啦呼啦翻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啊……觀滄海。生於年,死於年,享年四十四歲。”
我踮著腳尖,想努力看清那本子上的內容,白無常卻“啪”的一聲,合上了。
我笑著問道:“白無常,這是生死簿嗎?”
白無常笑眯眯的伸出一個手指,左右搖了搖,道:“不是喲,生死簿在判官手上呢,這頂多是個抄本,我們哥倆幹活才帶的。”
我想搶過來,白無常卻快我一步,不知道把生死簿收哪兒去了。
我苦著臉,哀求道:“你就讓我瞧瞧唄,就一眼。”
白無常眯著眼睛,笑得燦爛無比,回道:“放心吧,你就算死了,這上頭也沒有你的名字,妖精死了沒有魂魄,我們地府不管的。”
我扁了扁嘴,咕噥道:“真氣。”
白無常好像還想什麼,黑無常卻拉住他道:“白兄,我們該走了。”
白無常朝我揮手,“狐狸再見。”
我笑眯眯回道:“謝謝白無常,你真是個好鬼。”
黑白無常穿牆而過,瞬間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我看著躺在地上的觀滄海犯了難,尋思一番,我最終拿了條繩子把他捆了帶回客棧,至於那個女子,誰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