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躲。”柳暮煙著一身粉白色長裙,如墨色的長發隨意挽成簡單的發髻,斜插一支雕花玉簪,柳眉彎如月,眉尖卻是淡淡的冷清,眼眸漆黑,深不見底,她朱唇微啟,貝齒潔白如玉,暮煙白皙修長的手上握著的一把匕首正抵在男子的胸膛,她用自己那漆黑的眼眸看著眼前的男子,那曾是她想要托付一生的人啊!可如今卻演變成這樣。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結果,我,我定會如你所願。”男子看著暮煙的眼眸是那樣的疼惜,他用手抓住暮煙握著匕首的手便狠狠往自己的胸膛刺下,白色的衣襟被染成血色那男子仍未看一眼,他那漆黑的眸子不曾從暮煙身上移開。
“我想要的······已經回不去了。”她的眼中蓄著淚水,她努力克製不讓淚落下,隻是越是想克製,淚水越是如波濤般洶湧而下。男子見暮煙流淚他忍不住用自己的雙手去抹去暮煙眼角的淚水,隻是他的雙手還未觸碰到她的臉頰便被暮煙甩開。曾經暮煙流淚他都是溫柔的揩去她眼角的淚水,而今卻是此等結果。
“雲逸,這一劍是你欠我的,現在我們兩清了,從此以後便再無瓜葛。”她將眼角的淚水擦幹,雙眼通紅的盯著那喚做雲逸的年輕男子。
“為什麼,為什麼,是因為他嗎?我到底哪裏······”男子話說一半竟大聲笑了,那笑聲像是在嘲諷自己那般。“你走吧。”
有時候命運便是如此錯雜,隻因一些事,一些誤會便讓兩個彼此相愛的人不能廝守,從此各自天涯?
“如果能夠回到從前,我隻希望我們之間不會變成如今這般。”雲逸看著暮煙離去的身影心裏不舍,他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仍是跑了出去,隻是他跑了幾步便不再繼續追尋。他用手捂著傷口,神色悲傷的盯著暮煙的背影,久久不願收回目光。
隻是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如果,有些人錯過便將會成為永遠的遺憾,有些事已經發生便難以阻止。如若從來也不過回到原點而已,過程一樣,結果亦相同,隻是叫人再次經曆一場同樣的痛苦罷了!
命運總是如此,相遇時情意未萌,離開時卻是肝腸寸斷。
兩年前,洛陽
暮雪端坐在梳妝台前,她看著鏡子裏自己驚世的麵容腦海裏竟回想起父親才說過的話。他說:“今日你上官伯伯派媒人來說親,爹已經答應了,下月十五便是你成親的日子,你自己準備一下。”她記得父親的神情,他也是不舍得,隻是有些事他也無法改變。這個中緣由她都知曉。
“姐姐,你猜我今天又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說話的女子正是柳暮煙,此時的她活潑單純,眼眸清澈如水,她是一路奔跑著來到暮雪房間所以呼吸有些急促。
“暮煙,答應姐姐,若日後姐姐不在了你一定要懂得保護自己。”暮雪拉過暮煙的雙手叮嚀道,她知道自己這一去便再難回來,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這個妹妹。
“姐姐,你,你要去哪裏嗎?我不想與你分開。”
“傻妹妹,世上哪有不散的筵席,姐姐,姐姐隻是過些天便要出嫁罷了。姐姐是擔心我若不在府裏,我娘會刁難你而已。”
“姐姐,你放心吧!大娘若再叼難我,我不理她便是。”暮雪雖是暮煙同父異母的姐姐但兩人感情卻勝過親姐妹。暮煙的母親是暮雪娘親的貼身丫鬟,隻因她長得貌若天仙便被納為妾,自古紅顏多薄命,暮煙的母親在她八歲那年便去世了。暮煙清楚的記得在母親去世那天自己哭的稀裏嘩啦但卻沒有人來安慰自己,最後隻有暮雪走過來,她用自己的小手擦幹暮煙的淚水,並說道:“暮煙別怕,你還有爹爹和姐姐,姐姐會一直保護你。”那一年暮雪十歲,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那倔強的妹妹哭的如此傷心,讓她甚為心疼。
“姐姐,新郎是不是蕭遙哥哥。”暮煙知曉暮雪與蕭遙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便覺得新郎官非他莫屬。
暮煙太多天真,她以為像暮雪和蕭遙彼此相愛的倆人一定會在一起
“我和蕭遙已經不可能了。”暮雪沉默良久,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隻是婚姻大事又豈是她能做主。
暮煙聽到暮雪如此說很是驚訝,“什麼?那你要和誰成親?是不是爹爹和大娘逼的你?”
“自古以來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婚事自幼便定下而今媒人上門說親爹爹又豈會毀約。”暮雪還是不想告訴她實情,她怕暮煙知道後會做出荒唐的事。
“可是······爹爹怎麼可以這麼草率,不行,我得去找爹爹問清楚。”說著便欲離開,但卻被暮雪拉住了衣衫。
“暮煙,姐姐知道你為我好,可是這世上許多事情都身不由己,爹爹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爹爹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而這門婚事自幼便已定下爹爹他是不會輕易毀約的。”
“可是···姐姐···這對你和蕭遙哥哥不公平。”此刻暮煙那清澈如水的眸子裏夾雜著一絲焦灼之感。她回眸卻是對上了暮雪那一雙溫柔的眸子。
“今生雖無法與蕭遙長相廝守但隻要我們心中都有彼此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