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敵在側,白少飛自然不會為了充英雄氣概真的去喝這不知有沒有問題的茶水,端坐不動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是堂堂人間修士,你們兩人卻是妖族,這喝茶之事還是免了。不知陰蛇閣下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有什麼話直說無妨,不必兜圈子。”
冷觀山笑意不便,微微點頭,轉頭麵向顧臨凡道:“顧小友,聽說你前些時候曾經路過鬼哭嶺,不知是也不是?”
顧臨凡心中一突:這個問題當日在玄機閣時候冷觀山便問過一次,此時舊話重提,想必是有所圖謀,當下反問道:“路過如何,沒有路過又如何?”
“若是顧小友曾經路過鬼哭嶺的話,應該曾經遇上了天罪軍團的鬼軍吧?在下前些日子曾經去過鬼哭嶺,隻是卻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看到,仔細查看了一番之後,卻發現天罪軍團似乎是匆匆忙忙一夜之間離開的。在下在附近數百裏範圍尋訪了多日,有人說前些日子有幾人曾經在附近經過,從相貌描述上判斷,倒是和白少俠、顧小友、玄機閣的那位王釗以及慧蕪宮的一位女弟子十分吻合。”
白少飛聽他此番話語,心中卻已經明白了六七分,當下輕輕抬手,止住顧臨凡開口,冷然道:“既然陰蛇閣下都打探清楚了,又何須多此一問?隻是卻不知你這番苦苦尋找曾經經過鬼哭嶺的人,有何目的?”
“白少俠請放心,冷某對於閣下、顧小友,甚至是浩然觀上下都沒有敵意。”冷觀山道:“隻是原本在鬼哭嶺上曾經有一件東西是冷某希望得到的,不知道白少俠和顧小友是否知道此物消息?”
“你指的是何物?”
“隻是一尊石人而已,高一尺三分,重二十五斤六兩,僅有一目,石人背後刻了十四個字:莫道石人一隻眼,此物一出天下反。不知此物兩位可曾見過?”
顧臨凡和白少飛自然知道冷觀山所指的便是當日那鬼軍將軍交到顧臨凡手中,幾番波折後帶回浩然觀封印於後山秘境洞天的那尊石人。這石人乃是鎮壓天下戾氣的奇物,冷觀山打探此物下落,難道是妖族要借住此物做出什麼危害天下的大事?
白少飛心中震動,臉上卻神色不變,搖頭道:“從未聽說過。”他闖蕩江湖數十年,經驗豐富,此時不論語氣表情都毫無破綻,連心跳都沒有一絲變化,任憑是什麼人都無法輕易識破。
冷觀山笑嗬嗬的看著兩人反應,目光從白少飛臉上轉到顧臨凡臉上,笑道:“兩位都是修道之人,想必不會打誑語。既然如此,倒是冷某唐突了。”
白少飛哼了一聲,道:“若是無事,我們兩人便告辭了。”說著起身,帶著顧臨凡便要走出亭子。
冷觀山笑道:“白少俠若是有事自己請便便是。隻不過我與顧小友倒是一見如故,希望邀請顧小友同遊數日。”
白少飛臉色一變,心中暗自道:難道臨凡剛才露出了什麼破綻?是了,他年紀尚幼,經驗不足,隻怕已經被對方看出了端倪。想到此刻暗自提升功力,道:“陰蛇閣下這話是要準備強行留人嗎?”
“若是顧小友不肯賞光,強留也無不可。”
白少飛神色不動,隻是喔了一聲,轉頭道:“臨凡。”
“是,師叔?”
“走!”
走字出口,腰間長劍出鞘,化作一道耀眼的電光。
白少飛從一遇上冷觀山時候便知道此人是平生未遇的強敵,所以從一開始便已經在暗中蘊勢,在腦海中反複觀想劍勢數百次,劍意早已達到了巔峰,卻強自壓住不發,直到現在驟然出手,劍意化形,化作一條浩浩湯湯的江河,每一片浪花都是一絲最純粹的劍意,十幾丈範圍內,亭外不論草木,岩石,俱被劍意侵襲,化為塵埃。
麵前石桌石凳,頭上涼亭,甚至桌上的茶壺茶杯也在這一劍之下如同一張薄薄的紙片整齊的切開,切麵平滑,之所以沒有同樣化作塵埃,隻是因為劍意在亭內聚攏成為一線,凝而不散,可論起破壞力,卻比泄露在亭外的劍意淩厲百倍。
明明茶壺被切開,壺中茶水卻被劍意封住,詭異的沒有流淌出來,仿佛壺中時間凝固了一般。
冷觀山臉身形一動不動,眼看著周圍的一切被如同紙片般裁開,臉上忽然現出欣賞的笑容:“果然是好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