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臨凡醒來時候,人已經在浩然觀中,隻覺得渾身酸軟無力,連抬一抬胳膊都吃力。勉強著睜開眼睛,還未適應屋中的光線,隻聽淩非塵聲音柔和道:“臨凡,你醒了?”
顧臨凡一驚,急忙翻身坐起,這一下起得急了,手臂上無力,險些從床上跌下來。
隻見淩非塵坐在一張椅子上,目光溫和的看著自己,笑道:“你剛才在比試當中悟到了劍意化形的意境,體力透支暈了過去,老老實實的躺著,不必起身。”
顧臨凡聽淩非塵這麼一說,馬上回憶起昏迷之前的事情,頓時心中驚喜交加,急道:“劍意化形?我,我真的做到了?”
隻聽哈哈一陣笑,白少飛一巴掌拍在他頭上:“臭小子,自然是真的。你什麼時候學到的這一手,連我都瞞過了。”
顧臨凡道:“我在太祖皇陵中遇上一個用劍的鬼將軍,見識到了他的劍法,這些天心裏總是一直在琢磨,結果誤打誤撞的使了出來。小白叔,這一招真得很厲害?”
“厲害?自然厲害!”白少飛笑道:“咱們浩然觀走得是劍修的路子,一身修為倒有七分是在劍法上。你先前的劍法境界就算再高,跨不過劍意化形這一關,終究是凡人手段。可一旦跨過去了,那可與先前不可同日而語。到了這個境界,才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劍修手段,管他千術萬法,吾以一劍應之。此時的劍,已經不再是你手中的三尺凡鐵,而是藏於心中的一團銳氣,練到極致,一劍破萬法,恃之足以縱橫天下。哈哈,師叔我在入門十五年的時候才邁入了這一境界,你小子比我快了足足五年時間。”
“那還不是你平日裏太過懶散,不肯用功修行才進境如此之慢?”淩非塵哼了一聲道:“要是你肯下苦功,隻怕用不得十年便能達到了。”
淩非塵板著臉將白少飛訓斥了一番,才轉過頭來肅然道:“臨凡,從今日起你這才算真正的踏入劍修門檻,切記不可因為自己比別人早了一步便沾沾自喜而不思進取。求道之路崎嶇多險,任何時候也不可懈怠。”
顧臨凡急忙應道:“是,弟子謹記師父教誨,片刻不敢忘懷。”
淩非塵這才微微點頭,忽然展顏笑道:“不過,你能夠在短短師年中達到如此地步,確實頗為難得,嗯,不錯不錯,師父很是欣慰。”
淩非塵平日裏待人和善,可對於門下弟子的修行卻要求十分嚴格,等閑也不誇獎弟子,最多點點頭說一句不錯便已經頗為難得,而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誇獎起顧臨凡幾句,喜得他心中砰砰直跳,振奮不已。
三人又說了幾句,淩非塵一指桌上擺著的鐵盒,道:“這鐵盒子是從你背後取下來的。少飛和必雷師弟都說這裏麵裝的是一件十分緊要事物,不過事關重大,為師還需聽你來詳細解釋一番。”
顧臨凡心中一震:他此時才記起自己背上原來還有這麼一個要命的東西。想到自己方才竟然背著它與蘇子恒交手,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幸好這鐵盒沒有破損,否者的話可真是百死難贖其罪了。
心中這般想著,顧臨凡趕緊將如何得到這石人,以及在太祖皇陵中於道長所說的話詳細重複了一遍,中間不敢做一點隱瞞或者誇大。
淩非塵安靜的端坐在椅子上聽著,不時的追問一兩句。他先前已經從孫必雷和白少飛口中聽到了個大概,心中有所準備,所以也並未露出驚詫神色。待到顧臨凡說完,沉默了片刻,目光轉向了鐵盒子,緩緩道:“想不到這小小一尊石人,卻是關係到天下安危。”
他沉吟片刻,起身道:“事關重大,馬虎不得,臨凡,你起身捧著石人,我們馬上去後山麵見本派各位隱修的前輩,請他們定奪。”
顧臨凡急忙答應一聲,起身下地,小心翼翼地捧著石人,三人出了屋,隻見孫必雷手中按劍守在門口,眼看三人過來,微微點了點頭,並不說話,當前開路,向著浩然觀後麵走去。
走出了五六裏路,眼看前麵林木茂密,環境清幽,地上一條小路都雜草叢生,顯然是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人來過。顧臨凡忍不住小聲問白少飛道:“小白叔,這裏是什麼地方?我好像從來沒有來過。”
“哼,你小子才上山幾年,哪能將本派各處地方都走遍了?此處是各位前輩高人靜心潛修之地,平日裏如果沒有大事根本沒有人來往,你如何能知道此處的存在?”
顧臨凡探頭看看四下的荒涼景象,心中微微驚訝,低聲道:“怎麼連路上都長了草,各位師祖們平日裏都不到前麵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