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公謹站在石不棄麵前,麵色如常,一身道袍被劍氣激得揚起,手中一根竹杖幾乎化作了千百根,抵擋這石不棄的劍勢。兩人之間已經看不到劍光杖影,隻看到如茫茫雪山連綿不絕的白光,耳邊聽著早已連成一片的撞擊聲。雖然隻是兩人交手,卻不弱於千軍萬馬搏命廝殺。
顧臨凡悄然自語道:“於道長一定能贏他。”
倒不是說他看出了什麼門道,隻是當年於公謹單槍匹馬擊敗浩然觀三位高手的卓然身姿在顧臨凡腦海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石不棄就算劍法再強,終究比不過浩然觀三位修道高手,而且也沒有道法相助,自然是毫無勝算。
於公謹手中竹杖忽然一頓,漫天杖影化作手中一根竹杖,架住巨劍,輕聲歎道:“石將軍,且住手吧。”
石不棄不應聲,踏前一步正要再次進攻,忽然腳下一痛,低頭一看,隻見不知何時腳下石地上生出一叢藤蔓,盤繞在自己雙腿上,而且還在順著自己雙腿不住延伸。藤蔓上生出無數倒刺,深深刺進肌肉,稍一牽動,便疼痛難忍。
於公謹道:“這是一種吸血藤,堅實如鐵,刀砍斧剁亦不能傷其分毫,你越是掙紮,它便纏繞的越緊,若是站著不動,反而無礙。石將軍,我憐你是忠於值守的將軍,不願你喪命在這吸血藤之下。貧道向你保證,隻是看一眼太祖遺骸,絕不做冒犯舉動。”
石不棄麵色如鐵,揮劍砍向藤蔓,鐺鐺幾下果然隻聽一陣金鐵敲擊聲音,雖然有幾根藤蔓被斬斷,卻馬上有更多的藤蔓蔓延開來,沿著他兩條腿飛快爬行,藤上的尖刺深深刺入皮肉,鮮血順著創口流淌下來。
越是掙紮,藤蔓長得越快,到了最後已然將石不棄全身上下全都包裹起來,整個人如同一個綠色的蠶繭一般,身軀左搖右晃,怒吼連連,人卻無法從裏麵掙脫出來。眼見得綠色的藤蔓上漸漸滲出一層紅色,也不知這片刻之間吸了多少鮮血。
眼見戰局已定,顧臨凡急忙走到於公謹麵前深深施禮道:“於道長,您還記得我嗎?我是浩然觀的顧臨凡,當年曾經與您在浩然觀見過麵。”
於公謹微微一怔,隨即撚須笑道:“原來是你啊。十年不見,昔日的頑童已然成為今日的翩翩少年郎。淩非塵道長、孫必雷道長可好?宗無樂道友身體可還康健?”
顧臨凡恭敬的答道:“師父師叔一切都好,修為更進一層了。宗師祖如今可不得了,這十年功夫下來越活越年輕,連頭上的白發都返黑了,他老人家經常提起您,說要當麵向您答謝當年贈藥之恩。”
於公謹哈哈大笑。
顧臨凡急忙向於公謹介紹了王釗身份。王釗見識了於公謹的身手,心中也是讚歎不已,恭恭敬敬的按照晚輩身份行禮問候。
三個人在這裏禮來禮往,淩若影早已不耐,閃身來到顧臨凡麵前,玉手一抬揪住顧臨凡的耳朵,板著臉:“小家夥,見了姐姐也不喊一聲,想死啊?”
王釗一臉詫異,於公謹苦笑道:“這是我的一個後輩,名叫淩若影,平日裏嬌縱慣了,讓小友見笑了。”
她就是淩若影?王釗臉上平靜,心中卻驚詫不已。
他是聽白少飛提起淩若影這個名字的,知道這就是偷盜慧蕪宮寶物導致白少飛顧臨凡二人不得不親自前往慧蕪宮陪罪的元凶,如今一看卻隻是一個活潑嬌慣的少女,而且表現得與顧臨凡十分熟稔,不知其中藏著什麼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