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釗顧臨凡兩人興奮的叫出聲來。
白少飛手持白紙扇,雙眼緊盯著麵前火焰,許久不見其中有異動,才稍稍放下心來,但仍然覺得心頭一陣陣突突得狂跳,湧上一陣劫後餘生的慶幸,回頭勉強得衝王釗顧臨凡二人笑了笑。
就在心神才剛剛一鬆的一刹那,忽然一股心悸感覺湧上來,渾身上下每一根寒毛都豎立起來,每一條神經都在尖叫。毫不猶豫的,白少飛寶劍護住身前,身形急速倒退。
烈烈燃燒的赤紅火焰中,一截烏黑的槍頭閃電般刺出,其速度之快幾乎超越了人類的目力所及,百煉精鋼寶劍哢嚓一聲折斷。緊接著長槍餘勢不減,斜斜刺入白少飛腹中。
騰騰烈焰中,靑甲騎士緩步走出來,朱紅色火焰附著在鎧甲上跳動燃燒,不時迸射出一點點火星,一股燒糊的氣味混著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
烈焰焚身,騎士卻是毫無痛苦之意,麵甲後麵的綠色眼睛如隆冬中的寒冰般冷冽,單手握槍,沒有絲毫顫動,就這樣閑庭信步一般一步步慢慢走過來。
白少飛心底冰涼,腹部傳來的劇烈的疼痛感幾乎令他昏厥。他咬緊了牙,齒間湧血,身子猛地向後一縮,將槍尖從腹部拔出來,鮮血頓時噴濺出來。
他左手捂住傷口,右手握住槍尖,全身力氣都用在右手上,手上皮膚立刻被鋒刃割開,鮮血淋漓。
靑甲騎士依舊緩步而行,連腳步都沒有一絲遲鈍。隨著他一步步前進,白少飛臉色蒼白如紙,雙足站定不動,身子卻被騎士手上力道推著向後滑動,殷紅的鮮血如同泉水從傷口中不斷湧出來,在地上鋪出一道可怖的血紅色道路。
“小白叔!”顧臨凡禁不住大叫一聲,想也不想地便要奔過去。
王釗急忙一把拽住顧臨凡:“別過去,你不是他的對手。”
“你讓開!”
顧臨凡睚眥俱裂,奮力一掙,脫開王釗的手,向白少飛衝過去。
“別過來!”白少飛急忙回頭喝道,這一分神,長槍又刺入腹部幾分。
顧臨凡根本沒注意到白少飛在說什麼,一跌一撞的衝到跟前,隻看見白少飛渾身是血,臉色發青,腹部一股股的鮮血湧出來。他腦中一片空白,忙不迭的用手去捂,然而,一切都是徒勞,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湧出來。
白少飛吸了一口氣,大量失血已然令他神智模糊,他奮力一推顧臨凡:“快走!不要管我!”
顧臨凡打了個趔趄,馬上又衝了上來,一麵哭嚎著,一麵雙手握住槍杆,想要阻擋騎士的前進。
白少飛傷口疼痛,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下來,眼前一陣陣發黑,視線模糊地喊道:“混賬小子,你腦子糊塗了?趕快閃開,不要咱們兩個都死在這裏!”
顧臨凡間臉上已經都是淚水,耳中聽不到任何聲響,隻剩下一片毫無意義的轟鳴聲,隻看到小白叔的嘴一張一合和焦急神色,卻聽不清哪怕一個字。
十年光陰彼此朝夕相伴,雖然小白叔總是一副憊懶模樣,總是想方設法欺負自己,好吃懶做,說話尖酸刻薄,整天沒個正行,卻已經不知不覺中成為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
而現在,他卻滿身是血,性命隻在旦夕之間。
顧臨凡雙手緊緊握住槍杆,被滾燙的精鐵槍杆燙得滋滋作響,兩隻手上皮肉焦糊一片,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似得,隻是拚命把雙手握的更緊,努力不讓長槍不再能刺入白少飛腹部一分。
靑甲騎士目光如同寒冰般淡漠冰冷,不論是顧臨凡的哭號,白少飛的大喝掙紮,還是一旁王釗兩人的驚聲呼喊,都絲毫不能影響到他分毫,握著長槍的手臂沒有一絲顫動,腳下步伐沒有一絲遲疑,按照特定的速度,一步接著一步的前行,仿佛沉默的死神漫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