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飛正邁步出門,聽到身後的話,腳下一個趔趄,險些崴了腳,臉上神色十分古怪,下意識向春玉明曾玉珂兩人望去,隻見她劍眉朗目,胸口平坦,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女子。
曾春兩人被三人看得臉色微紅,又羞又怒,狠狠看了三人一眼,當前引路,帶領三人向外走。
走出門口,邁下七階玉石台階,隻見寬廣的庭院內青磚鋪地,正中間是漢白玉砌成的老大一個荷花池,盛開著潔白的蓮花,清澈的水底有金色的鯉魚遊動。抬眼望去,四下裏雲霧繚繞,原來這院落正在山頂。周圍左近的房舍鱗次櫛比,錯落有致,全都是紅彤彤的牆黃色琉璃瓦,日光下甚是耀眼,掩映在在綠樹從中,雖然不見全貌,卻也是精致異常。
顧臨凡心中道:慧蕪宮道法傳承不論,單是錢財上,隻有幾間破院落的浩然觀是萬萬比不上的。
這一路下山,偶爾會遇到慧蕪宮的弟子,男弟子個個小心謹慎,老遠的就閃身避在一邊,女弟子倒是昂首挺胸,一個個華衣彩服,打扮得仙女下凡一樣。眼見三個男人經過也沒什麼避諱,隻是把頭昂的更高,正眼也不看三人一眼,好像一群驕傲的孔雀。
三人走了一路,被一群女子藐視了一路,肚子裏分外窩火。來到彩石牌坊前,白少飛道:“多謝春姑娘一路相送。今日誤會了姑娘身份,多有冒犯之處,望姑娘見諒。”
春玉明臉上還帶著幾分羞怒,隻是躬身還禮,冷漠道:“各位稍候,程師姐一會兒就過來。”
果然,等不了片刻,程碧媛飄然而至。因為要遠行,所以換了一身緊身衣服,越發顯得身姿婀娜。眼見三人都在等她,禁不住臉色一紅,低低的說了一聲:“久等了。”模樣又羞又怯。
看得白少飛心中感歎:這才是女人啊。要是春曾兩人能夠長成這般模樣,哪怕是男子裝束,自己由哪能認錯?
而此時山頂的屋舍中,齊悅品揮了揮手,令眾弟子退下,自己將嬌小的身體縮緊在椅子上,一隻皓腕支著下巴,呆呆地看著門口出神。
“白冶石……”
檀口中輕輕吐出這個名字,齊悅品不自覺的輕輕歎息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苦澀,低頭看了看手指間那條紅色綢帶,將頭慢慢垂下,下頜擱在椅背上。
衣袖一揮,屋內燈燭盡滅,兩扇門閉緊起來,遮住了外麵的陽光。
卻說程碧媛與其他三人一同上路,原本三個大男人彼此間無所顧忌,現在突然多了一個千嬌百媚而且極容易害羞的妙齡女子,很多出格的話也不敢說了,舉止也盡量做得文雅一些,氣氛真是尷尬的很。大多數時候,三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想說話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張張嘴又閉上,十分怪異。
走出一天多時間,眾人才彼此間略為隨意些。還多虧了白少飛畢竟是闖蕩江湖多年的人物,講一些江湖上的掌故,妙語連珠,舌燦金蓮,憑著滔滔不絕的好口才和死不要臉的吹牛功力,完全吸引了三人注意力。就算是極為羞澀的程碧媛也禁不住豎起耳朵,睜著純淨無邪的大眼睛聽白少飛神吹胡侃。
眾人彼此熟絡了,隔閡自然消散。王釗性格方正,看程碧媛一眼臉上就紅一陣,吭哧著半天說不出話來,反倒是顧臨凡拉下麵皮一口一個師姐的叫著,弄得程碧媛滿麵羞紅,垂著頭不敢輕易開口說話。
三人一論年紀,竟然是程碧媛年紀最大,著實讓顧臨凡驚詫了一下。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羞澀單純的小姑娘竟然年過四十了。把四十多歲中年婦人的形象和麵前柔柔弱弱的少女做個對比後,顧臨凡忍不住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