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功夫,顧臨凡王釗二人疾奔著趕過來。
顧臨凡擦著額頭汗水,叫道:“小白叔,那妖怪死了還是逃了?”他雖然氣喘籲籲,語氣中卻帶著幾分興奮。這還是他第一次與妖怪交手,雖然未能將妖怪斬殺,卻勉強能將其擊敗,沒理由不心中高興。
白少飛此時早已恢複了平日的懶散,打了個哈欠懶懶道:“你這小子真是無用,明明占了上風,還讓這妖怪有了逃走的機會。要不是小白叔出手,說不定還真被這畜生逃了性命。”
這話一說出來,不止顧臨凡,王釗也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到底也是自己一時手軟,才給了這妖怪逃遁的機會。不過他性情頗為謙和,白少飛身為前輩高人,說話又有理有據,他倒也不覺得心中有何不滿。
顧臨凡圍著地上一片烏黑血跡轉了兩個圈子,稍顯興奮的說道:“我以為世間妖怪有多大本事呢,原來不過如此而已啊。”
白少飛白了顧臨凡一眼,嘿了一聲沒有說話。
王釗卻笑道:“這區區一隻陰魂馬妖,剛剛能凝聚成形,在妖怪中隻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白少飛前輩成名數十年,斬殺妖魔無數,顧兄弟是名師隻教,誅殺此妖自然不費力,若換作其他人,隻怕還要費一番手腳。顧兄弟,世間還有許多道行高深的大妖怪,修行日久妖法驚人,卻不能等閑視之。”
妖怪已死,三人都覺得輕鬆了,白少飛忽然轉頭對著王釗道:“王兄弟,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沒有?可準備好了去什麼地方?”
王釗一愣,遲疑道:“師尊命我下山曆練,此間事情了結後便四處走走,行伏魔衛道之責,倒沒準備去哪些地方。”
白少飛眼神一亮,熱情地拍了拍王釗肩膀,笑道:“王兄弟,我與你這一見麵就感到投緣,正好你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接下來咱們同路雲遊可好?”說著話,暗自向顧臨凡遞一個眼色過去。
顧臨凡心領神會,立刻高聲叫好:“小白叔說得不錯,王大哥,咱們一起吧。”
王釗沉吟片刻,也笑道:“也好。能與白前輩這般前輩高人結伴同行,王釗定然受益匪淺。這一路上還要勞煩白前輩於修行上多加指點了。”
“哈哈,這是自然,何須客套?”
王釗是個老實人,眼見白少飛如此熱情,不疑有他。想到自己能夠與修行前輩同路請教,心中也不禁暗自欣喜,卻沒有發現白顧兩人私下裏用眼光快速的溝通起來。
“小白叔,你邀請王大哥一起同行,有什麼目的?”
“嘿嘿,怎麼說這小子也是玄機閣閣主親傳弟子,咱們拉上他一起趕到慧蕪宮向齊宮主賠罪,多一個人就多一份麵子。萬一最後鬧翻了,有個高手在身邊也能撐撐場麵。”
第二天早上,嚎哭了一天一夜的孫家娘子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孩子正在床上熟睡,幾次懷疑是在夢中的可憐少婦緊緊抱住孩子,嘴裏說不出一句話,無聲的眼淚撲簌簌的打濕了枕頭。
稍後幾個時辰,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寧靜的湖水中,孫家孩子神秘的回到自家和井神祭一片狼藉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全城,給眾多不相關的人增添了很多談資,也令許多相關人等為之驚異和惶恐。
庸城城東,一座寬闊的庭院,高大的朱漆門戶緊閉,門口兩隻石獅子瞪著眼睛注視著過往行人,而在那雕梁畫棟富麗堂皇的廳堂中,李捕頭換了一身便衣,正穩坐在椅子上,領口露出幾分依然雄健的肌肉,半閉著眼睛,靜靜聽手下差人的稟報,手指在椅背上一下下輕輕敲擊著。在他身後,站立著一個神情乖張,眉目與之相似的年輕人,神情頗有些不耐煩。
“孫家的孩子被送回去了,郊外的祭台周圍有打鬥痕跡?”
“是,大人。”差役的頭越發的低下去:“小人仔細查看過,方圓幾裏路的地麵都被掀開,樹木折斷了不少,痕跡非常明顯,下手的人根本沒有掩飾的意思。如果不是沒有經驗,就是有意而為。”
椅子上的人沉默著,沒有說話,於是差人也不敢抬頭,低著頭注視著腳下的方磚,一動不敢動。
良久,上方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聲。
“此事恐怕不是一般人所為,十有八九是修道之人出手。”李捕頭冷冷的道:“昨晚的事情太過怪異,那幾十頭狼出現的太突然,而且奇詭的是竟然沒有人被狼咬傷,想必是一種障眼法吧。再說依你所說四周破壞得如此厲害,要說是一般的豪俠刀客所為,李某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