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必雷自空中落下,邁步來到兩人麵前,漠然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地打量麵前兩人片刻,才開口道:“你們是北蠻的巫師?這裏是華朝疆界,不是你們北蠻人該來的地方。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們兩個現在立刻立刻,我尚可既往不咎,否則的話休怪貧道手下無情。”
兩名巫師彼此對視一眼,岩鷹沒有說話,矮胖子水鴨卻咧嘴笑了幾聲,臉上的肥肉都一塊塊的綻起:“該不該來,這話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倒是你,既然到了我們麵前,那便留下吧。”說著話,他手中短杖向著地下一頓,咚的一聲杵在地上,對麵孫必雷腳下的地麵忽然砰的一聲生出一根尖銳的石刺,向著孫必雷胯下刺過去。
北蠻巫師們所修行的巫法十分詭異,與玄門正宗道法迥異,孫必雷對次早有準備,在刹那間感應到了腳下的不對,身形一閃挪出數丈距離,避過了這次攻擊,臉色一寒,單手一招,懸在身側的墨劍落入掌中。
眼看一擊未果,水鴨也不驚訝,悶哼一聲,雙手交疊,在骨杖頂部一拍,力道傳人地下,堅硬的砂石地麵仿佛是一層水麵一般以骨杖為中心蕩起一層波紋,以孫必雷所站之地為中心,地麵生出幾十根石刺,密密麻麻仿佛一片尖銳的樹林一般,方圓幾十丈範圍內沒有落腳的地方。
人在半空,孫必雷處變不驚,手中劍一揮,一道烏光閃動,腳下的石刺紛紛折斷,哢嚓哢嚓的聲響連綿不絕,僅僅是一劍而已,周圍卻再沒有一根稱得上完整的石刺。
水鴨見此情景,一對小眼睛驟然睜大,大喝一聲,雙手抱住短杖,向著底下搗下去。被孫必雷斬落的無數尖銳石刺,混著一塊塊碎石,大得如同西瓜,小的如同拳頭,一起飛了起來,雨點一般劈頭蓋臉呼嘯著向著孫必雷周身前後砸了過去。
在一聲輕輕的哼聲中,孫必雷手中劍隨意揮灑,劍光閃動,一口劍仿佛化作四五口劍一般,烏光繚繞罩住全身,漫天碎石都被攪得粉碎,沒有一塊能夠落到他的身上。利劍與石塊撞擊,漫天都是火星閃動,紛紛揚揚的石粉飄落得四處都是。
水鴨暴喝一聲:“岩鷹,動手!”嘴裏呼喊著,手下卻不停留,骨杖一揮,散落於地麵的大小石塊仿佛被一股奇怪的力道吸引著飛起來附著在骨杖上,刹那間已經變成了一根水桶粗細,三丈多長棱角森然的石柱,帶著千鈞之力向著孫必雷砸來。
而與此同時,岩鷹口中念誦著咒文,手中捧著的骷髏頭骨眼眶中忽然亮起兩點殷紅如血的紅色光芒,上下頜骨一張一合,仿佛在發出無聲的大笑一般。緊接著,從骷髏頭口中噴出一股濃煙,分散成一團一團,落在地上散開的根根白骨上。那些白骨被濃煙包裹,漸漸變了形狀,化作一具具白森森的虎豹熊狼等猛獸模樣,獠牙利爪森然,眶中兩點猩紅閃動,低伏了身子嘶嘶喘息。
岩鷹用手一指,這些骨頭拚成的猛獸空洞洞的眼眶中驟然亮起兩點紅光,向著孫必雷撲過來。
孫必雷怡然不懼,眼看那粗大的石柱掃到身前,手中劍一立迎擊上去。石柱粗大如水桶,劍身厚度過分毫,水鴨臉上現出猙獰的笑意,幾乎遇見到了對方劍斷人亡的下場。
隻聽嗤的一聲,烏黑的劍鋒切入石柱,仿佛切豆腐一般,將堅硬無比的石柱斬為兩段。數百斤的半截石柱落在地上,砰的一聲響,地上的砂石碎片登時激射如箭雨一般。幽暗的劍光仿佛一道黑色閃電,去勢不絕,向著水鴨身軀斬來。
水鴨本以為自己一擊之下這道士就算能抵擋也起碼要費一番功夫,萬沒想到轉瞬之間攻守易位,倉促間嚇得汗毛倒豎,忙不迭地閃身後退,退得稍稍慢了幾分,手中短杖一下子被削成兩段,身前的黑袍劃出老大的一道口子,伸手一摸厚厚的肚皮上鮮血淋漓,差一點便是開膛破肚的下場。
孫必雷正要上前結果水鴨的性命,那白骨化作的猛獸已經撲到近前,騰身而起,向著自己頭頂抓來,隻得止住腳步,微微一側身避開猛獸的利爪,墨劍橫掃,哢的一聲將骨獸砍碎。
一擊未能得手,岩鷹神色不變,口中繼續念誦著咒文,被砍碎的白骨落在地上顫動幾下,再次拚成猛獸模樣,回頭繼續向著孫必雷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