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有什麼動作,又有一個女人插手了,她穿著一身顏色妖豔的繡花長裙,鎏金的簪子別在發上十分晃眼,怕是全場都沒有人比她打扮更華麗。白雅軒卻知道她不是正室陸夫人,正室夫人的言行舉止打扮一定得端莊,而她卻是顯得很輕浮。那女人安撫似的拍了拍陸高的胸口,輕聲說道:“老爺,這女子可是未來的應王妃,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您不能對她做得太過分。”這句隻能讓陸高聽見的話輕柔至極,馬上平息了陸高的怒火,能有這樣魅力的定是二姨娘無疑。
息怒了的陸高這才聽出了她話中有話,朝二姨娘投去讚賞的一眼。不能明著對白雅軒做什麼,那暗著來不行嗎?就算白家知道了也定不會拿他怎麼樣。這麼想著,陸高沉默了,氣氛重歸凝重。當然,如果沒有陸鳴奚的打斷的話。
陸鳴奚惡狠狠地盯著二姨娘,二姨娘全然不知,隻顧著用溫柔如水的目光注視著陸高。陸鳴奚惡狠狠地盯著二姨娘,二姨娘全然不知,隻顧著用溫柔如水的目光注視著陸高。陸鳴奚恨不得上前抓花她的臉。
二姨娘也算是陸府後院的老人了,可卻不見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痕跡,二姨娘依舊美麗妖嬈,深受寵愛,生下了大小姐和二小姐,現在還有傳言說她又有了,本就對她搶走了陸夫人的寵愛懷有憤恨,陸鳴奚聽到這個消息更憤怒了。
他冷冷地在這尷尬的氣氛中開口:“父親這是做什麼?白家的大小姐也是你說罰就罰的嗎?剛才可是咱家管教不嚴,那蠢丫頭對白小姐無禮得很呢。”
陸高神色怪異地在陸鳴奚和陸語丹身上徘徊。陸鳴奚這是決心要和陸語丹過不去了,一定要她死,陸高就得在他們倆之間做出選擇。
陸高在心裏無奈地笑了笑,想都不用想就做出了決定。同是他的子女,陸鳴奚比陸語丹重要多了,即使他再任性,為了考慮他的感受,陸高也不得不盡力去完成他的要求。
“來人啊!把這對白小姐無禮的賤蹄子拉出去砍了!”
好不容易才平複心情的陸語丹,聽了這話眼淚“嘩”地就流出來了,死死地攥住陸高的衣袖,不停地求饒:“不要啊,爹爹!”站在一旁的侍從重新得到命令,就上前抓住陸語丹雙臂,可陸語丹緊緊地抓住陸高就是不鬆手,“我做錯什麼了?!爹爹,您要不顧血脈親情殺了我?就因為白雅軒?她隻是個傻子,她值得你那麼做嗎?不要碰我,快鬆開我!爹爹,求你饒了我吧!”有些事是隻能想,不能說的,陸語丹蠢得在那麼多眼睛之下說白雅軒的不好,隻會給陸家招來禍患,這讓陸高更狠下心除掉自己親生女兒。
陸語欣見陸語丹甚是淒慘,也是於心不忍,便想出言阻止,卻看到自己的娘親神色淡淡,仿佛沒有看到楚楚可憐的陸語丹。陸語欣就停止的動作。
誰也想不到竟然又是陸鳴奚阻止了仆人的行動,陸鳴奚對著陸高挑了挑嘴角,說道:“父親這下倒是提醒我了,今天是娘的生辰,不能見血,不吉利,這賤丫頭的命還是留到明天吧。”
白越帝國因為崇尚武道,沒有那麼多禮節和規矩,陸家動用私刑也沒有什麼問題,就比如說白越帝國的女子在男子麵前不用那麼拘謹,就算露出香肩玉足也不會有人罵不守婦道。如果是在前朝,那個迂腐的時代,女子這樣做就是出格,重則打死,輕則……反正多的是懲罰的方式。不僅如此,還有女子還得裹腳等陋習,從而圈禁女子,表明了女子就是低人一等;如果動用私刑,就是藐視皇室,觸犯皇威,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雖然眾人沒有覺得陸家人此舉有什麼不妥,但他們卻見識到了陸鳴奚的殘忍,小小年紀就視人命如草芥,長大後還得了?更可怕的是陸家竟然對他那麼縱容。此時每人的背後都已是冷汗涔涔,陸語丹直接昏過去了。
“六小姐乏了,送她回房吧。”二姨娘吩咐道,聲音低回婉轉,勾人心弦。幾個侍女便做做樣子把陸語丹攙扶起來,實際上卻是拖著她走了。
隨著陸語丹的離開,一切都讓人感覺如夢初醒,剛才的鬧劇仿佛並未發生,但每個人的冷汗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們剛才發生的一切。但他們也僅僅是驚奇和對將來的恐懼而已,除此之外他們都隻當看了一場戲,畢竟草芥人命的事無論在哪都是常有發生,人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這隻是個四品官員舉辦的家宴,賓客中並沒有什麼大人物,每個人也都樂得自在,白雅軒更是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不快,慢慢欣賞起了舞蹈。
宴會照常進行。
“謝謝你。”白雅軒轉頭對陸鳴奚說道。
“我沒有幫你,不用謝我。”陸鳴奚淡淡地說,這倒讓白雅軒不好接話了,兩人也就沒說什麼。
門外等候通報的奴才看見又有人來,立刻扯開嗓子喊道:“白大人到——”
白雅軒的心亂了一下,眼裏莫名其妙竄起了火花,但她很快把火氣壓下,跟著眾人對來者行注目禮。陸鳴奚沒有去看白承天,倒是捕捉到了白雅軒眼裏的異樣,心裏不知不覺地也對她多存了一絲同情。
陸高見來了一個官職比他高的人,把剛才的尷尬拋到腦後,忙不迭地對白承天的到來表示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