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城點頭,“簡單的說,就是這樣。”
“他瘋了嗎?怎麼能這麼做!你竟然還幫他?!”
霍西城無辜的聳聳肩,“他要求的,他是你的弟弟,而且出國治療的事是早就說好了,我隻是通知他一聲,誰想到他這麼快就利用上了。我總是不好推脫的。”
將事情的主責任者完全推到程懷幕頭上,他毫不猶豫。
幫了他這樣大的忙,付出這點小小的代價,相信他是不會介意的。
方亦可揉著額頭,簡直要被氣暈了。
不僅氣程懷慕,也氣霍西城。
程懷慕年紀還小,異想天開個“死遁”法出來,也就算了。
好歹,單憑他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
可為什麼霍西城要幫忙?
他到底在攪和什麼啊!
兩人這樣一折騰,讓父母那邊該有多傷心?
包括程懷慕的同學、朋友、老師,大家都會因為他的去逝而難過的!
她不相信程懷慕沒有想過這些!
可是,既然想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坐呢?
方亦可揉著眉心的手停頓下來,她慢慢坐直了身體,側頭道,“他說這麼做的原因了嗎?”
霍西城一隻手搭在她身後的沙發上,另一隻手拉起她的手把玩,漫不經心的道,“真話就是,他說父母給他的壓力太大了,他受不了了。前段時間,他身體的各種不適,大部分都是心理原因,他自己也清楚,他已經有了心理障礙,如果再這麼下去,恐怕……”
他沒說完,不過,方亦可已經猜到了。
程懷慕的心理問題已經反應到身體上,那離崩潰也不遠了。
如果不離開,還是在這個環境裏,隻怕,身體和心理的問題一並爆發,他將會走的不在了。
方亦可蹙緊了眉頭。
她之前去看他時,確實知道他有些不對,尤其是對父母的態度,不同以前。
並不是那種冷漠或是爆發,而是非常的倦怠。
就好象他已經累極了,根本不想見他們。
隻不過,她去醫院的更多時間,他都在睡覺,所以,她並沒有太在意這個問題。
沒想到,已經這麼嚴重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程懷慕這麼做,倒也說得過去。
隻是,被留下的人,肯定會非常傷心的。
這麼的突然……
想著,她也問出了口,“為什麼這麼突然之間就要離開了,不是剛進行了會診嗎,還是說,他的病情又惡化了?”
霍西城嘲弄的挑起唇角,“你們的母親跟他發生爭執,把他氣暈過去了。說惡化倒還不至於,但再來這麼一次,隻怕就難說了。”
聞言,方亦可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氣暈一個病人,這是多大仇多大怨?
明明平時那麼小心翼翼哄著的兒子,怎麼關鍵時刻就變這樣了?
霍西城見她愁眉不展的,不滿的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疼……”
霍西城瞥她,“不要心思那麼重,事已至此,就順著程懷慕的意思來就是了,何必糾結,沒有任何意義!何況,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他的病治不好,父母不用親眼看到,這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方亦可用力抿了下唇,沒吭聲。
她知道的,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隻是想到父母年紀也不小了,卻還要經曆這種假的喪子之痛,就覺得心裏頗為不舒服。
可是想到程懷慕,她現在已經說不出苛責的話了。
那個大男孩,也確實很不容易。
父母的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她是看得出來的。
如果他身體健康,自然是可以回饋父母的這番親情,可是他病了,病得還很嚴重,整日躺在床上,還被父母這樣小心翼翼的相待,他多半隻會感覺到暴躁。
偏偏,他本質是個脾氣挺好的孩子,也懂得體貼父母。
那種暴躁發泄不出來,就隻能自己忍著了。
時間久了,可不就憋出內傷了麼!
方亦可想來想去,隻覺得無奈,“算了,眼下也隻能這樣了。”她看了眼時間,道,“我父母他們現在在醫院嗎嗎?”
“不知道。多半回家了。”
“哦,那我過去看看他們。”
霍西城也很無奈。
他真心不想方亦可再去跟程家人摻合了。
那夫婦兩個的問題,他的人還沒調查出來,萬一可兒出事怎麼辦!
“我送你去!”
還是自己跟著放心。
方亦可瞟了他一眼,“你還是算了,你坐在旁邊,我怕他們連哭都不敢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