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麗莎一直陪在母親的身邊,將她所有情緒變化看在眼裏,始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雖然母親也沒有說話,但從母親的情緒裏,羅麗莎能夠大致猜到經曆了什麼樣的變化。她認為自己猜到的,要更加接近事實一些,然而也正是如此,她覺得覺得沒有任何希望,連要怎麼安慰都不知道。
廚房裏飄來的雞肉粥香味愈發濃鬱,她從床鋪前的小凳子上站起來,盛了一大碗粥後,來到床前,看著靠牆角坐在床/上,雙眼空洞無神的母親,說出了昨夜到現在的第一句話:
“娘,我喂你吃些東西吧,是你最愛的雞肉粥。”
羅玉花沒有任何反應。
羅麗莎沒有太多意外,靜靜地等著,每隔一會兒就把那句話說一遍。
滾燙的一碗粥漸漸變涼,確定這麼喊母親不會有任何反應後,羅麗莎將粥碗放到一旁,脫下鞋爬上床後端起。
一勺粥剛剛湊到嘴邊,羅玉花便忽然有了反應,偏過頭躲開。
“娘你吃點吧,真的是你最愛的雞肉粥,不信你嚐嚐。”
羅麗莎輕聲說道,再次將調羹湊向母親嘴邊。沒料到的是,羅玉花的動作突然變得極為劇烈起來,一把拍開她的手,將碗掀翻,雞肉粥撒了一床,碗跌到地上碎了一地。
“我不吃,我不吃,吃了雞肉粥就要死了!”
羅玉花神情突然變得格外恐懼起來,使勁往床角縮,仿佛隻要沾上滿床的雞肉粥,就真的會死去一樣。
“娘,不怕,不會的,我再去給你盛一碗來。”羅麗莎說著下床準備穿鞋。
“不準去!去就殺了你!”
羅玉花神情驟然又變得極為猙獰,看著她惡狠狠罵道,緊接著動起了手,一把將她拉回床/上,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的開始打她,不分輕重差別的落在她的臉上,脖頸上。
“殺千刀的白眼狼,枉我養你那麼大,你卻要讓我喝雞肉粥,就那麼巴不得我早點死嗎!外人就那麼好嗎!”羅玉花一邊打,一邊惡狠狠地咒罵著。
羅麗莎沒有躲閃,任由母親打罵,微咬著唇,極力忍住痛苦不發出任何聲音。
她知道母親已經被自己嚇到了崩潰的邊緣。
毒打持續不知多久後,眼看羅麗莎不健康的臉蛋快要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時,羅玉花終於停了下來,臉上的怨毒色彩詭異地快速散去。
片刻後,竟變成了近似討好的笑容。
羅麗莎不禁愕然。
這種笑容出現在此時的母親臉上,說不出的詭異。
忽然又一把將羅麗莎扯進懷裏,羅玉花一邊揉著她的臉,一邊道:“麗莎,娘的寶貝女兒,你幫娘做一件事好不好?”
看似在討好、商量,但羅麗莎卻從母親的眼裏,看到了一些森然的瘋狂,與漠然。
這樣的神情讓她害怕。
“娘,您說。”
羅玉花笑吟吟道:“娘腦子笨,現在才想起來,清燕能夠幫娘的忙。但娘現在不方便,不好意思去求她,你可不可幫娘去求她說情,讓她去勸軍團的大人原諒娘一次?”
羅麗莎頓時一怔,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一刻,羅玉花的腦子似乎很清醒,似乎很快便想到了這麼做無用,又柔聲道:“沒事的沒事的,這樣行不通的話,娘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我現在想起來,昨夜和你們在一起的那少年,好像和娘想的並不一樣。你可不可以幫為娘去求求他,讓他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