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上,水露未幹,紫氣東來。
一座不知名的山脈腳下,一個身體單薄的少年正努力地奔跑鍛煉,細密的汗珠在晨曦中折射出五彩的光。
手臂抹一抹額前的汗珠,盡管汗水濕了身上玄黃的僧袍,少年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照理說這樣努力鍛煉,少年的身子應該頗為硬朗,可實際卻不甚理想。
少年盡管衣著真淨,可是卻掩不住身上的頹敗之氣,麵色幽暗,蠟黃無光,唯有一頭烏黑的三千青絲還算精神。
玄黃僧袍之下的身骨也是單薄的有些過分,撐著空蕩蕩的袍衣,甚是搞笑。
赤輪高懸,絲絲暖意升騰,少年突然停下奔跑的腳步,抬頭望向山脈的頂端。
此時山頂之巔正有幾聲響亮的鍾聲傳來,鍾鳴之聲,在寧靜的晨曦上,格外的清亮、莊重、綿長。
鍾聲敲擊地非常有節奏,先緊後慢,再者不緊不慢,重複跌宕,總數一百零八下之後,才平息下來。
鍾聲消隱,少年卻依舊望著山巔上方,目不轉睛,雙手掌心向內,合於胸前。
山巔之上,一座龐大的佛堂坐落,沐浴晨光,佛光縈繞,一聲聲清澈飽滿的梵音頌唱傳遍四野。
佛堂所在之地,便是佛宗所在之地,佛宗者,炎黃大地,最為曆史悠久的修煉門派。
就在少年虔誠膜拜的時候,一道虛影騰空而來,自山巔而下,落在少年的跟前。
來人是名聲名遠播的佛宗尊者,玄黃僧袍蔽體,丹金二色袈裟披身,左手一根金光法杖,右手持著一隻紫金缽。
童顏鶴發,白眉極長,垂在眼角兩側,雙目清澈如鏡,神色頗為無奈和憐愛。
“癡兒,你何苦為難自己。”老者聲音清明,望向少年的位置。
老者一出現,少年就已經跪拜在地,此時聽聞老者開口,誠惶誠恐,開口道:“師傅,越兒,自不願離師傅遠去,越兒已無父母兄長,理應常伴師傅膝下。”
“也罷,雖你與我佛宗無緣,但是終究與為師有緣,便跟為師一道回去吧!”老者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左手金光方丈微微一晃,佛光閃過,少年的身子已經站立。
“可是,師傅。”聽得老者的話,少年先是麵色感動,而後仿佛想到什麼,苦澀地喊住老者。
“無妨,佛宗之事,為師不能裁決,但是為師的事,也輪不到他們插手。”老者似乎有些氣惱,口氣也有些激烈。
“是,師傅。”少年不再多說,對著老者行了跪拜之禮,旋即起身,立於老者身後。
老者梵音低語,佛光在兩人腳下出現,拖著兩人的身子飄身向上,飛向山巔的佛宗所在。
不過幾次呼吸,少年已經跟著老者落在佛宗大殿之外的青石階梯之上。
階梯之上,此時正由一種佛宗弟子清掃,個個是灰色長袍,認認真真地低著頭。
看到老者,皆是雙足並立,雙掌合於胸前,微微鞠躬作揖,淺施一禮。
不過在看到老者身後的少年,都是露出一臉的可憐之相。
仿佛對眾人的目光早已熟悉,少年隻是靜靜地跟著老者,不吭一聲。
“元空師弟,你怎麼把古越這孩子帶進宗門了?”就在這時,佛宗的另一位至尊元乾大師恰好從青石階梯上走下來,在看到老者帶著少年,先是一愣,而後是不解地開口。
古越的師傅,法號元空,此人是元空的師兄元乾,和其他五人,共掌佛宗。
“我已決定收越兒為徒。”元空衝元乾微微頷首,說明緣由。
“師弟,你當真考略清楚了,古越這孩子乖巧是乖巧,隻可惜當真與我佛宗無緣。”元乾聽得元空的話,頓時大驚失色。
古越,天生缺德一魂一魄,少時惡疾纏身,冤魂纏繞,克死父母雙親,被棄於荒野之郊。
適逢元空偶遇,救了古越一命,佛光加持,佛咒護身,才讓古越安然存活至今。
但是元空終究一階凡人,雖然身是佛宗大能,佛法無邊,卻依舊對古越缺失一魂一魄毫無辦法。
缺失一魂一魄,古越生存本已是奇跡,妄想修行自然不得,所以與佛宗毫無緣分,入不得佛宗。
古越私下無親,為感恩元空的救命之恩,於是安生在佛宗山腳之下。
“我此意已決,以後越兒便是我的關門弟子,與佛宗無關。”元空冷言開口,旋即帶著古越離去。
古越被元空收為關門弟子自然在佛宗高層之中,引起軒然大波,隻不過元空態度堅決,連掌門師兄也是勸阻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