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鴉默雀靜,清冷的月光如秋霜般靜附於七元城上。
城中央龐大廣場之中傳來陣陣呼喝之聲,聲音不大卻是中氣十足,猶如深潭魚躍之聲,給沉寂的夜色增添幾分生機。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漠漠輕寒,廣場上的幾個少年卻都是赤膊上陣,或蹲或站的對著麵前的鐵樺木樁和金剛石墩不停的發力使招,汗水不斷穿插在拳風掌影之中。
廣場外整齊的房屋被月光拖出排排陰影,陰影中一人靜立其中注視著廣場中眾弟子,深夜之中能看清幾百米外的動作,此人不簡單!
此人確實不簡單,萬化大陸幾乎無人不知,七元宗掌門人,也是七元城的現任城主鄭毅,年僅四十歲便被公認為大陸第一人,若不是略遜於七元宗的開派宗師連清,恐怕這第一人前麵要加上古今二字了。
望著廣場上苦練的幾個少年,鄭毅漸現欣慰之色:這批弟子還不錯!
不過修真不僅僅是篤學不倦就行的,也要看悟性,鄭毅微歎口氣:自己三十年的努力苦修還是沒能比得上祖師爺連清二十年的雲遊天地。
正感慨之際,猛然間,月隱雲中,天空驟然黑了下來,鄭毅頓時抬頭凝目張望著那漆黑的夜空。
“啊,怎麼回事?”廣場上的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略顯驚慌的仰臉看著驟然暗下來的夜空。
“要下雨了吧?感覺有點悶。”另外一個年輕人擦拭著臉上的汗水說到:“快到醜時了,今天就練到這裏吧。”
然而還未等其他人回答,漆黑的夜空之上驟然閃起道道銀白亮光,如平地炸雷,一道未逝,一光又起,漫天亮光如銀蛇般在天際深處閃耀蔓延,廣場周圍的房屋瞬間被照的清晰無比,整個七元城亮如白晝。
是閃電麼?好壯觀!幾個少年望著那天舞銀蛇般的奇觀,張目結舌的胡亂猜測著。
不是閃電!鄭毅斷然揣測到,細探之下,一絲微不可查的靈氣波動正自天際深處隱隱傳來。
猛然間,黑雲散去,皎潔的月光再次散發著清冷將廣場籠罩下來。條條銀蛇也自月亮出來的瞬間頃刻逝去,不留一絲殘影。
天地間又恢複了平靜,仿佛萬物一直都這麼靜謐祥和。
然而鄭毅臉上的神色卻是越來越凝重,那股靈氣波動正逐漸清晰,有加強的趨勢。
“不下雨了?回去吧!”
鄭毅向廣場瞥了一眼,幾個少年撿起練功前丟在地上的衣服正準備離去。
突然間鄭毅再次抬頭,上方的靈氣波動越來越強,清冷的夜空逐漸變得壓抑起來,讓人感覺很是不安。
鄭毅極力望著上方,試圖查探波動的根源。終於,他找到了源頭:月色迷離之中,竟然有四個小黑點急速下墜著,塵埃……沙子……隕石……越來越大,居然是人,四個人!
當離地麵百米高的時候,原本直線下墜的四人猛然改變了方向,瞬間掠過廣場上空,向城東傷麒森林方向而去,一人在前,三人緊隨其後,四人皆是持劍而行。
好快的速度!鄭毅暗自心驚。
突然,最後一人憑空一個轉身麵向廣場,右臂持劍猛然一揮,一股浩蕩的銀色光芒自劍體激射而出,瞬間劃破長空向廣場中央激蕩而來。
如隕石破空震蕩空間,帶起無數風刃暴壓而來,廣場上幾名少年不知所以的看著越來越近的銀色光團,絲毫不知大禍將至。
危險!鄭毅稍一屈膝便直躍而起,右手捏拳猛然一揮,一股浩蕩的火紅色光團隨臂而出,向著那暴虐的銀色光芒迎合而去。
“嘭……”兩道暴虐的光團猶如流星奔月般在廣場中央上空交彙了,頓時光芒爆裂,氣浪四下激蕩而去,無數風刃向廣場席卷而下。
如泰山壓頂,鄭毅被那銀白色光芒蘊含的巨大力道直直的壓下,兩腿剛一落地便被巨大的下壓力道震的麻痹異常,體內氣血也被震的陣陣翻湧。
來不及查探自己身上的傷勢,鄭毅剛一落地便連忙環顧廣場內幾名弟子。
此時廣場之上塵土飛揚,硝煙彌漫,鄭毅站立的地方,大理石地麵已經龜裂開來,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所幸廣場中的幾名少年尚在,隻是這幾個少年明顯被剛才發生的一幕嚇壞了,盡管身上被風刃劃下道道傷口,不停的往外滲血,卻沒喊出聲來,個個神情恍惚的看著龜裂的地麵。
“你們幾個都沒事吧?”鄭毅顧不上調整體內翻湧的氣血,連忙過來查探幾個少年的傷勢。
幾名少年似乎還沒晃過神來,對鄭毅的詢問聞若未聞,依然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
挨個查探一番後,鄭毅略舒一口氣:幸虧那劍芒被自己所阻截住,這幾名少年隻是被席卷而下的風刃所刮到,受的都是皮外傷,休養幾天就好了。
確保並無大礙之後,鄭毅吩咐道:“你們趕緊回去休息,今晚發生的事,暫時不要向別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