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代的村民確實有點殘忍了,把旱災導致的無產遷怒於浙家畸形幼兒,這也難怪,舊時思想較為封建,一有點什麼事就要有無關的遭殃。
師父把東和劉某支開,他單獨跟我交談道:“明,現在基本上已經能確定雙性老屍的身份了,就是那降生三月的畸形嬰兒。”
我疑惑的道:“光緒二十七年,按年份也就是191年,距今有一百多年,時間上是符合了,況且縣誌上似乎僅此一件關於雌雄同體的記錄。可老屍一看就是年齡較大的,當年掐死並沉入河底的卻是嬰兒。”
“先掐死的,並未直接溺死,我認為這跟河脈有關。”師父撓了撓頭皮,思忖的道,“按理他出不來,在水裏屍變不了的,早晚是要被泡爛的下場,魚類也要將其分食。不過第二的那場暴雨,河脈變動,鐵籠無意的被封入了河下深處,接近河脈心的位置,這才導致嬰兒屍變,並且汲取陰氣,被然養屍,生理形態雖然成長緩慢,卻也隨著時間在老化。”
“如果是這樣……那七隻有些氣候的水鬼,就是第二尋鐵籠不成卻反被淹死的浙家七口?”
“應該是的。”
師父把這頁縣誌稿重新瀏覽了一遍,凝重的道:“浙氏女離開了村子,還放下了狠話。我覺得事實遠不止如此,縣誌都是根據地方人的見聞而記錄的,俗話三人成虎,很多沒弄清楚的事都是當時人根據現象來臆想的,必然與實情有所偏差。你看啊,浙氏女上吊沒死成,我懷疑她是被人救了,並與對方達成了不為人知的協議,所以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因此改變,敢狠厲的留下血字並背井離鄉!”
“莫非,插手此事的是一個邪師,收了浙氏女為徒,授予邪術,現在來報仇了?”我完便猛地搖頭,“不對不對,那晚搶走雯的邪師,是男的。”
“確實是男的,我跟他交手時,觀其氣血,大約在三十五歲到四十歲之間。也許是浙氏女的門徒吧,不過也可能這事跟浙氏女無關,隻與當年背後的人有關。這事單憑猜測是沒有任何進展的。”
我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搖頭道:“浙氏女的去向已經隔了一百多年,想查卻無從下手。”
“別慌,容為師再想想。”師父仔細的回憶,他分析的道,“破空箭射鬼,是陰茅的手段。六芒招魂秘術,是血衣門的手段。河脈極陰,不能人為把籠子抬出來,先是拿塵封的不明數量的屍體喂養魚,控製水鬼上魚霸的身,接著水鬼和肥魚把鐵籠托向河麵,這是散邪聯盟的手段。對方跟我纏鬥時,招數也與這三個邪道相像,這該不會是他居心叵測,故意的誤導我思維的吧?”
“不可能的事情已經在這邪師身上生了,集三個邪道的手段於一身。哦對了,徐花妍是畫皮門的,卻被對方弄暈,甚至連絕情花這種防禦法物都沒來得及釋放,對方還把她衣服撕了,隱有想侵犯的跡象。師父,從這個事能看出點門道不?”
“這個邪師擁有克製畫皮門的手段。”師父一字一頓的道,“據我所知,隻有‘黃仙觀’這個邪道門派能力壓畫皮門。”
“黃仙觀?”我有些不解。
“信仰黃二大爺,就是所謂的黃皮子。黃仙觀的弟子好淫,身邊也常年有隻黃皮子跟隨。不少采花大盜都出自這黃仙觀。如此一來,那邪師又有了第四個邪道門派的手段……”
“臥槽,大事不妙!邪師想玷汙徐花妍,那他把雯擄走會不會……”聽到師父所,我頓時急的大喊大叫。
“淡定,雯不會遭其侵犯的,別忘了她體內有屍氣,除非邪師不想活了。”師父猶豫了片刻,他若有所思的道,“原諒為師話直接,雯可能連簡單的死都不能,對方既然放棄殺你而帶走她,就是看中了她擁有半屍人的體質,多半是想要把她加以利用去害人的。”
“這意思是雯橫豎都救不回來了?更何況那個邪師來曆不清……”我眼中透著無盡的絕望。
“換個角度,金子掩飾的再好,也會在不經意間閃光的。如果當年真有邪師幹預了浙氏女的事情,那對方就算隱藏邪師的身份,不定也有疏忽的時候有所顯露,進而被別人窺見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嗬嗬……咱鬼道夫算是比較隨性的,其餘脫常人的職業和門派,講究的東西是很多的。”
師父探手撫摸著縣誌,提議道:“明,靜下心,咱們繼續翻閱縣誌,重點看看在一百多年前,浙氏慘案生的前後時間,整個安縣境內有無關於異常人士的奇聞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