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溫孜言素來將君雯當做妹妹看待,所以君雯在燕國的一月也將他當作了哥哥對待。
而君雯之所以興奮,是想著如今惠兒姐肚子裏有了,若離肚子裏也有了,說不定以後還能結親家呢!
君雯想著便嘻嘻的笑,半跪在床榻邊,將頭枕在沈惠的小腹上。
她又一臉疑惑的問道:“他怎麼不動呢?是不是還沒睡醒啊?”
溫孜言拎著君雯的胳膊,將她從床邊扯了出去:“雯兒,別胡鬧。”
君雯嘰喳的叫著:“哎呀,孜言哥哥,你輕點,我雖然不是你親妹妹,好歹也是公主。”
溫孜言也忍不住想要說她兩句:“知道就好,看你現在,那裏還有半點公主的樣子!你說這君修冥,怎麼就有你這樣一個沒歸沒矩的妹妹。”
君雯頓時沉了臉色,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那也比你強人所難好!”
溫孜言橫了眼她,沒再這個話題上深究,因為惠兒如今很敏感這件事。
而床榻上,沈惠卻錯愕的看著他們,然後不可置信的低頭,手掌按在平坦的小腹之上。他們在說什麼?她有寶寶了嗎?
安笙盈盈一拜,笑意淺淺,並無絲毫嫉妒之意:“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
說著,便將一隻精致的木檀盒子遞到溫孜言麵前,她緩緩的打開盒蓋,裏麵是一隻漢白玉打造的平安鎖,看得出做工精致,玉質更是上乘。
溫孜言目光定睛落在她臉上,想從她淡靜的容顏上看出一絲破綻,可是沒有,她淺淺的笑意,完美的無懈可擊。
看來她對他真的一點用心也沒有。
溫孜言接過她手中的檀木盒,高大的身子緩緩靠近她,唇角揚起一抹笑,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低喃:“安笙,本王不管你是什麼人,本王一定會得到你。”
男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有時候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得到。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更有趣。
安笙淡笑不語,她知道溫孜言不會輕易的罷手,不過,既然沈惠懷有身孕,大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接下來,她隻要小心應付便是。
她刻意側過身子,如此從沈惠的角度看,兩人交疊的姿態十分曖昧。
安笙甚至看到她的手掌緊握著,身子在微微的顫抖著。
沈惠很善良,也很無辜,安笙覺得自己如此的利用她很無恥,可是,隻有沈惠才能鉗製住溫孜言。
安笙俯身一拜,順勢扯了下君雯衣角:“我們便不打擾太子與娘娘休息,先行告退。”
“哦,君雯也告退了。”君雯識趣的跟著安笙離開。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很快,有侍女將安胎的藥端了進來,還有一碟醃製的梅子。
“將藥給本王吧。”溫孜言接過藥碗,擺手示意侍女退下。
他坐在床榻邊,將滾燙的藥吹溫了,才遞到她唇邊。
沈惠側頭躲閃,用手臂輕輕的擋開了:“我懷孕了?”
溫孜言笑,溫柔的撫了下她柔順的發:“你不知道嗎?真粗心,孩子都兩個多月了,你還這樣長途跋涉的顛簸,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
沈惠突然抬眸,看著他,語氣也冷冷的:“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他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溫孜言的臉色頓時沉冷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沈惠苦笑,清冷的迎視著他的目光:“我沒打算要這個孩子,明天我就回帝都,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也不會耽誤你和安笙的好事。如果你想廢了我,我隨時都可以給她騰地方。”
溫孜言微怒著,放下了手中的藥碗:“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娶了你,你一輩子都是我妻子,你現在懷著孩子,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回帝都。”
“如果你不放心,我將肚子裏的孩子打掉再離開。我不會要他的,我沈惠不屑用一個孩子來拴住男人。”她冷笑著,起身下床,兩個人一坐一站,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溫孜言,到今天為止,我們也該走到頭了,即便你不廢了我,回帝都之後,我也會休了你。”
她拂袖轉身,踉蹌的向前走了兩步,腳下一滑,卻突然栽倒了下去。
“惠兒。”溫孜言心口一疼,將她打橫抱起,擁在自己懷中,疼痛之餘,也不免怒氣上湧:
“你究竟還想鬧到什麼時候!別以為本王在乎這個孩子,她就能成為你威脅本王的籌碼!”
他兩指掐著她尖小的下巴,逼迫她對視:“如果本王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本王就要你償命。”
沈惠冷笑著,仰頭看著他,淚珠順著眼簾不停的劃落,蒼白的臉上淚痕交錯。
她輕輕的笑,輕輕道:“好啊,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一屍兩命,更省事一些。”
“沈惠!”他怒吼一聲,心口又是狠狠的一痛,他真不知道還能拿她怎麼辦。
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而他偏偏又太在乎。
她仰頭看著他,緊咬著牙關,一字一頓又道:“我不想再鬧下去,我累了。我對你並非是怨,而是恨,你懂嗎?”
溫孜言的心突然抽緊了,疼痛一陣強過一陣。她恨他,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結果。
無論她怎樣的無理取鬧,即便她真的出手要傷寧側妃的命,他也從未想過要放開她的手。
溫孜言語氣稍稍軟了下來,手掌輕輕的抹掉她臉頰的淚:“乖,別哭了,哭多對孩子不好。你不是要回京嗎?本王陪著你,明天我們就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