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易瀟看著她冷笑著:“嗬嗬,這不就是笙兒想要的嗎?”
安笙拉著他的手鬆了開,不過片刻時間,他們便被弓箭手團團包圍。
但是,他手中有安笙這張王牌,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馬上的君修冥手中勒緊韁繩,手背上道道青筋凸顯,看似是在勒緊韁繩,實則隻有他知道,他是在氣惱!
氣安笙為什麼就不願意相信,他願意饒君易瀟一命?
君易瀟戲謔的笑著,手掌板起安笙的小臉:“皇上還不讓弓箭手退下?難道想看著她被射成刺蝟嗎?”
安笙並未反抗,隻是冷冷的盯著他,麵前的君易瀟讓她覺得太陌生,這還是從小疼著她,寵著她的師父嗎?
君修冥負手而立在原地,手掌一擺,弓箭手聽命退後,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君修冥沉聲開口:“現在可以放開她了嗎?”
君易瀟冷笑著,帶著安笙逐漸的走遠,直到一路來到山下,與她早已安排好的人接應,翻身上馬,才將安笙一掌推了出去。
正當他去接安笙時,君易瀟顯然早有預謀,反手一掌擊向君修冥。
此時,君修冥正伸手去將接空中的安笙,不得已硬生生的接下君易瀟一掌。
他隻覺心口一麻,一股腥甜由喉嚨處上湧,他強行運功抵擋,將安笙攬入懷裏時還不由得退後了幾步。
常德見識,忙上前攙扶住,他才勉強站穩。
然後,隻見君易瀟揚鞭策馬而去,距離太遠,弓箭手開弓放箭,卻根本射不到他。
“將箭拿來。”君修冥厲聲道,很快便有禦林軍雙手奉上一並玄色弓箭,他就算要饒君易瀟一命,也必須是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君修冥將金箭搭上弓弦,隻聽得嗖嗖嗖三聲輕響,三箭破空而出。
“君修冥,不要殺他!”安笙驚聲尖叫,上前想要阻擋,而金箭依然離弦,擦過她衣角,絲毫不差的射在君易瀟後心。
安笙看整整看著他從高高的馬背上滾落下山坡,驚呼道:“師父!”
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飛身上前,而一股力道突然製衡在她腰間,正是君修冥從她身後用雙臂環住她腰肢,阻攔了她的去路。
“阿笙別去。”他的聲音微弱沙啞,君易瀟那一掌不清,已經傷及了肺腑,他妄動內力拉開乾坤弓已是大忌,如今,他是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在挽留安笙。
然而,安笙突然轉身,失控的揮了他一巴掌,“放開我!君修冥,你殺了他,你怎麼能殺他!”
她怒吼著,雙眸中都是恨意與怒火,此刻,她看不到他的傷痛。
安笙的腦海中都是君易瀟背上插著羽箭,從馬背上跌落下山坡的情形。
她決然的轉身,頭也不回的飛身向君易瀟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在她身後,君修冥再也無法支撐的單膝倒地,一口鮮血噴出。
“皇上!”常德大驚,屈膝跪倒在他身旁,隻見,君修冥的眸中是難以掩飾的疼痛。
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安笙,看著她消失在視線之中。
隻因為在乎,所以,他有了最致命的弱點,而君易瀟就踩在他的痛楚。
這一次,他表麵雖贏了,卻並非贏的徹底。
“原來,她在乎的,並不是我。”君修冥苦笑,鮮血順著唇角不停的流出來,心口麻木的感覺逐漸演變成疼痛。
其實,他並非不懂得,安笙與君易瀟之間即便沒有男女之情,卻依舊有青梅竹馬之意。
何況,安笙此番違背他,是她棄君易瀟在先,她終究對他有一份虧欠,所以,安笙不想看著他親手斬殺君易瀟,她不想他的手上再沾染她在乎人的鮮血。
隱匿在最高處的溫孜言將這一切盡收於眼底,隻覺得那個女人還真是能耐!
而另一麵,安笙在山坡下找到了君易瀟,他靠坐在枯樹下,臉色微白,一雙眼眸卻格外晶亮。
“師父!”安笙驚慌失措的扶起他,臉色寫滿憂心之色。
君易瀟看著她笑,忽然將她擁在懷中:“笙兒,就算明知是你背叛了我,我卻仍舊狠不下心來怪你!愛情真是好笑。”
君易瀟的下巴抵在她頭頂,明眸些微的濕潤了:“笙兒,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這等你,我不敢肯定你會不會選擇我?
所以,我隻能冒死一搏,我對自己說,再等一等,隻要你來尋我,那你的心裏就一定是有我的,因為笙兒在乎我的生死。”
安笙掙脫他懷抱,此時,她著實沒心思與他談情說愛,何況,他們之間也沒有情愛可談,她對他,隻是親情而已。
她急切的開口:“師父,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皇上的禦林軍很快就會找到這裏,就算他不殺你,朝廷也必然容不下你。”
君易瀟一笑,並無意外:“他要殺我,還沒那麼容易。”
“師父,你還能走嗎?安笙扶著你,我們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君易瀟笑著,任由她將他從地上攙扶起:“安笙,你會一直陪著我的,是嗎?”
“嗯。”安笙隨口應著,她現在無暇顧及太多。
她迫切的想要將君易瀟帶到安全的地方,若讓他落在君修冥手中,必死無疑。
君易瀟的手臂環抱著她,凝重的道:“安笙,一定要記住你說過的話。”
尚未等安笙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隻見他將兩指置於唇邊,吹出一聲嘹亮的哨聲,很快,不遠處傳來馬蹄噠噠的響聲,一輛馬車向他們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