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已有所察覺,經曆過第一次孕育一個小生命,加上月事遲遲不來,又豈會不知道身子的異樣。
道觀的長老並不敢怠慢她,因為皇上身邊的人前來特意囑咐過,好生照料著!
劉雲與秋檀也都跟著她來了,秋檀則是故意犯了錯,被罰到這裏抄寫經書。
夜裏,秋檀與劉雲一同來到安笙的房間。
秋檀開口說道:“娘娘,皇上讓奴婢帶您離開。”
安笙想著明日是祭祀,也難以入眠,便找了本經書看著打發時間,搖了搖頭:“據我所知,祭祀的地方離清風觀不遠,所以我不會走。”
她的語氣堅決,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秋檀給劉雲使了個眼色,劉雲悄無聲息來到安笙的身後,欲要點她的睡穴。
隻是還不曾下手,便聽到外麵傳來不同尋常的風聲,秋檀警惕的道:“有人!”
廊上忽然湧現出數十個黑影,屋內劉雲與秋檀握緊了腰間佩劍。
安笙房間的窗戶紙被捅破拂來一縷白煙。
三人相視了一眼,各自屏住了呼吸。
僅在片刻後,房間內便升起滾滾濃煙,安笙拿出懷裏的娟帕沾了水掩住口鼻,看樣子是有人想要燒死她。
還真是迫不及待!
秋檀跑到門前,想要將門打開,卻發現外麵被人上了鎖,氣惱的連踹了幾腳。
劉雲推窗時卻怎麼都推不動,擰著眉道:“窗戶也被人釘死了!”
眼看隨著屋內的火勢濃煙越來越大,劉雲與秋檀二人不停的敲打著門窗,被煙勢嗆得不停咳嗽。
安笙撿起地上一根燃燒正旺的木棍扔到窗戶處:“你們兩個,將所有的火先堆到窗戶這裏來。”
她想利用火勢,將窗戶燒出一個洞,這樣才能逃出去,無奈屋裏的火越燃越旺。
好在終於燒了個大窟窿出來。
而也在此時,屋外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又一陣激昂的廝殺聲。
君修冥將門上的鎖一劍劈開,衝進了屋內,不停的喚道:“阿笙,阿笙你在哪裏?”
他就知道月憐那個女人不會輕易的放過安笙,所以特意在她宮裏安排了細作。
得知她要將安笙活活燒死的消息,便立馬向清風觀趕了來。
安笙正好從窗戶的那個大窟窿跳出去就聽到他的聲音傳來,喊道:“君修冥!你快出來!”
秋檀本欲要出去,回過身時,卻見他被困火中,於是折回了身。
但她剛折回去不遠,房梁便倒塌了下來,安笙驚叫了一聲:“小心!”
隨著安笙的話音落下又是一聲痛呼,秋檀就這樣被房梁壓在了地上,君修冥迅速朝秋檀而去,想要將房梁抬起。
可屋內的火勢絲毫不曾減弱,甚至整個房屋似乎僅在下一刻便要坍塌。
秋檀口中傳來虛弱的聲音:“主上,別…別管屬下了,快走吧!”
安笙在外麵焦急的看著那道飄渺的身影,雙手緊緊的合在一起:“怎麼辦?怎麼辦?為什麼還沒出來?”
劉雲的眉心擰在一起,低聲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
忽然,“轟!”一聲巨響,整個房屋倒下。
安笙,劉雲以及正與黑衣人打鬥的常德見識,身子都不由得一顫。
安笙看著眼前燃燒的熊熊大火,癱軟的坐在地上,甚至忘了要哭:“不會的,不會的,君修冥你不會就這樣死的!”
常德一劍將身前的人刺死,迅速去到大火前,不停的喚道:“皇上!皇上!”
安笙欲要闖進大火中卻被劉雲死死地拉住:“你瘋了嗎?不能去!”
安笙不停的掙脫著,對劉雲咆哮道:“你放開我!我求求你放開我!”
就在此時,“嘩!”一聲,君修冥從火堆中躍了出來,身上的衣服已然被大火燒得破破爛爛。
甚至他的衣服上還隱隱帶著火苗,直到在地上淌水的地方滾過一圈才將身上的火星子熄滅。
一眾人看到他安然無恙的出來紛紛鬆了口氣。
安笙朝他撲了過去,在他懷裏抽泣的哭了起來:“混蛋!”
“阿笙,你別哭,我沒事了,你看我好好的,已經沒事了。”他將安笙抱入懷中,觸手的溫度都是冰涼的。
安笙也終於回過神來,緊咬著唇,淚珠撲簌而落:“你嚇死我了,君修冥,我以為你死了。”
她落了一會兒淚,又變成嚎叫大哭,哭的十分沒形象。
光哭也就算了,還握起粉拳,不停的捶打在君修冥胸口:“君修冥,你怎麼能這麼嚇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嚇我?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
這一刻的安笙脆弱無助的像個小女人,或者說,在君修冥麵前,她本來就是個小女人,又單純,又有依賴感。
她一拳拳的落在君修冥胸口,他悶聲不語,眉心卻緊蹙了起來。
安笙發泄了一通,終於冷靜了下來,才發現君修冥的不適:“你,你怎麼了?秋檀呢?秋檀怎麼沒出來?”
她捧起他英俊的臉龐,微弱的月光之下,看到他俊臉上都是灰,手臂處還有血跡。
君修冥沉默了會,臉上浮過自責:“對不起,朕沒把秋檀救出來。”
他很自私,就在確定秋檀必死無疑的那一刻,他將自己的隨身物品佩戴在了她的身上,隻有這樣,君易瀟才會認定那就是安笙的屍體。
君修冥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低喃了一句:“阿笙,從此世上再沒有安若離,你是朕的阿笙,朕這輩子唯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