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說,我們都會好好的活著。”君修冥的手臂緊纏在她腰肢,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就會永遠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用過早食後,兩人又去當地的集市閑逛了許久,到了晚上才又一起坐在橋頭看著夕陽西下的情形。
這樣的生活真的很美,就如這裏的景色一般!
景色雖美,卻也不能一直停留。
……
次日,安笙再次醒來時,仍在他懷中,每天睜開眼時,看見的第一個人都是他。
隻不過如今他們已是身處在客棧之中,推開窗欞已是完全陌生的景物。
每過一天,安笙的心情也不由得沉重一分,直到今日才問道:“到哪裏了?離金陵還有多遠?”
君修冥從身後環住她纖腰,下巴輕輕放在她肩頭:“還有三日左右的路程,我們就快回到金陵城了。”
安笙轉過身子,將頭輕貼在他心口,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最喜歡的一個動作,她喜歡聽著他胸膛中強有力的心跳聲。
兩人靠在窗前,彼此的身體相擁著,短暫的沉默後,安笙溫聲開口:“修冥,帶我去房頂坐坐好不好,屋子裏悶得透不過氣。”
“嗯。”君修冥點頭,抱起她飛上房頂。
兩人坐在屋頂琉璃紅瓦之上,安笙將頭輕靠在他肩頭,眸光茫然的遙望著窗外天空,唇角一直含著淡淡的笑容:“皇上還記得我們初次相見時的情形嗎?”
君修冥無奈的苦笑:“從遇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會是盞省油的燈。”
安笙對他的話感到不滿,剛要反駁,又聽他說道:“但我也知道,你是我這一輩子想要的人,回去後,就呆在我的身邊,不許擅自行動。”
安笙微抬起眼簾,靜靜凝望著他,嫣然一笑:“是怕我拖你的後腿嗎?”
君修冥目光溫潤的看著懷裏人:“不,丫頭很聰明,隻是這是男人之間的戰爭。”
安笙沉默了,再次看向遠處。
清晨的薄霧籠罩著整個水鄉小鎮,有種朦朧虛幻的美。
兩世為人,活了二十幾個寒暑,在遇見君修冥之前,她的人生幸福而單一,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而後他的闖入打破了她生命預先設定的軌跡,她為他哭為他笑,他的喜怒主宰著她的人生,她與他同生共死。
隻是後宮裏那段灰暗的日子,生命中幾乎失去了色彩,如今,心停留下來,她才發現原來世間有如此美麗的風景,隻是,她從未停留下來靜心的欣賞。
君修冥溫聲詢問:“又在想什麼呢?”
安笙淡淡搖頭:“沒什麼,曾經總是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忽略了世間最美麗的風景,如今想來當真追悔莫及。”
君修冥溫柔的觸摸著她蒼白的麵頰,溫笑道:“朕答應你,總有一天,會帶著你浪跡天涯,看遍世間的美景。”
安笙的手覆蓋住他的手臂,對著他溫溫的笑:“嗯,我相信。”
雖然已是春日,終究是高處不勝寒。
君修冥抱著她坐了一會兒後,便回到屋內收拾行裝,準備出發。
三日後,一行人直接抵達金陵城外的小廟。
顯然他們是不能大張旗鼓的進城了,因為守城門的領頭士兵手裏仍舊拿著君修冥與常德的畫像。
隻能說明白偌賢(君易瀟)還不曾完全放下戒心。
所以幾人隻好暫時在小廟棲身。
安笙特意去廟外看了看曾經種植的花圃裏還有沒有存活的蠱蟲,因為她也就這點本事了。
而君修冥時時刻刻都跟在她的身後,就差沒有將她綁在自己的褲腰帶上了。
安笙正細心的將花朵裏的蠱蟲撥弄到手上:“易容吧,隻有這樣才能掩人耳目。”
君修冥蹙了蹙眉,看著她手裏的幾隻黑溜溜的蠱蟲,一臉嫌棄:“不用,我可以晚上的時候翻牆進金陵。”
安笙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深知他有潔癖,隨手將蠱蟲放在小盒子裏:“行,尊貴的皇帝大人,你就帶著德公公和你那一群暗衛趁著夜黑風高,集體翻進去吧!”
單單想想,城樓下站成一排的男人集體翻城牆的畫麵就覺得詼諧好笑。
話落,安笙沒忍住笑了笑,又道:“臣妾這裏還有一個更好的主意,與其翻牆,皇上何不找找城牆那個方位有狗洞,鑽進去,豈不是更省力氣?”
君修冥沉下了臉色,一把將眼前的小女人拽入懷裏,二話沒說便在她唇上懲罰似得咬了一下:“讓你伶牙俐齒,竟敢調侃到朕的身上!”
安笙惱了他一眼,將他推開:“別鬧,我還有點事,出去一會就回來。”
君修冥卻一把將欲要離去的人拽住:“這麼晚了,去做什麼?”
看他不放心的模樣,安笙無奈的搖頭,隻好帶著他一起去,於是二人在小廟裏找到了幾個正打掃院子的小和尚。
因為蠱蟲隻有在吸了那人的血後,才能幻化出它吸血人的模樣。
安笙上前,隨意的與他們口頭上交談了幾句。
君修冥則趁那幾個小和尚不注意時,將蠱蟲放在了他頸項的領口處。
見大功告成,而後二人便默契的轉身離開了。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後,安笙才從袖裏拿出一支細小的玉笛,站在院落吹了起來。
笛音徐徐,卻帶著飽經風霜的滄桑與唯美之感,有些催人淚下。
君修冥聽著那熟悉的旋律,不由得皺了皺眉,剛想上前詢問是誰教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