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沒有侵犯她,彼此的身體卻糾纏在一處,他滾燙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物傳遞到她身上。
安笙已經慌忙轉身,將手置於他額頭:“怎麼這麼燙?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笑著將她手從額頭拉開,邪魅道:“是不太舒服,去壽安宮偏殿時,清妍在香爐中摻了迷迭香,現在藥效發作了。”
三年前就有妃子用過迷迭香迷惑君主,當場便被打入冷宮。
那種味道,君修冥再熟悉不過,怎麼可能瞞得過他,而清妍卻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她這些笨拙的手段,隻會讓君修冥對她更加心生反感而已。
不過也看得出來,君寧對她的耐性是真的快磨完了!
安笙再無知也清楚迷迭香是什麼東西,還真是個不安穩的女人,竟然敢迫不及待的誘帝王歡愛。
“很難受嗎?我去找張太醫來給你診治。”安笙說罷,披衣而起,便要下床,卻被君修冥伸臂重新攬回榻上。
他自嘲一笑,道:“找那群老頭子來做什麼,他們來了也無非是給朕一句:找個女人解決。”
他唇邊一直含著玩味的笑,眸中一片平靜,隻是,安笙感覺得到,他身體的溫度越來越燙,拳頭一直緊握著不曾舒展過。
又是短暫的沉默,他的狀況似乎更嚴重,額角不停的流淌滾燙的汗珠。
安笙看著實在心疼,咬了咬牙,還是緩緩的,一顆接著一顆解開身前的盤扣。
而君修冥看著她,劍眉冷挑,手掌按在她小手上,阻止了她繼續的動作。
他沙啞道:“你做什麼?”
安笙的臉色泛紅,低聲道:“如果你太難受,可以……”
“不可以。”他生冷的打斷她:“君無戲言,朕說過不會勉強你,就一定會做到。 丫頭,聽話,閉上眼睛睡覺。”
他溫潤的笑著,低頭在她額上輕落下一吻。
安笙點頭,然後,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君修冥並沒有讓她看到,他唇角緩緩流下的一縷鮮紅。
他一直用內力強行壓住藥性,難免傷及心脈,可是,他不在乎。
如此艱難隱忍,隻不過是想給她一份愛與尊重。
次日,君修冥剛走不久,君雯便帶著一等人轟轟烈烈的來到坤寧宮內。
安笙剛洗漱完,正準備用早食,卻見她氣勢洶洶的邁入殿內,站在自己麵前,似要興師問罪。
安笙沉思了會,想著公主大概是為了太後一事來的,明知故問道:“公主怎麼來了?”
君雯上前便要一手掀翻飯桌,卻被安笙先一步按住了桌麵,任她如何使力,桌子卻都紋絲不動。
安笙唇邊一抹溫和的笑:“公主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就發如此大的脾氣!”
君雯掀不翻桌麵,更是一肚子火氣:“公孫淑媛你少給本公主裝蒜,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本公主原本還以為你失憶後真的改了,卻不知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到此時竟還心安理得。”
安笙一笑,柔軟的眸子帶著軟軟的水氣:“公主這話從何說起?”
顯然,君雯是真的被惹惱了,指著她說道:“行,到現在你還裝糊塗,那本公主就一字一句的告訴你,我看你如何狡辯!
你應該知道,身為後宮的女人素來不得專寵,我母後好心勸你,而你呢,竟在坤寧宮內大打動手。
如今還將我母後被你氣的臥榻休養。你可知這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你好意思坐在皇後這個母儀天下的位置嗎?”
半斤實在不忍君雯與自家主子吵起來,開口道:“公主,這件事與皇後娘娘無關。”
君雯看也沒看她,一把將她推開:“滾開,本公主與你家主子說話,輪得到你插嘴嗎?來人啊!給本宮掌這個不知禮數濺婢的嘴。”
一旁的阿湘剛要上前,便被一聲冷喝製止,安笙惱道:“放肆!誰敢動她?”
阿湘隻得停手,抬眼看向君雯。
而君雯還沒示意,就又聽得安笙開口:“公主一口一句本宮大逆不道,以下犯上,那公主自己呢?別忘了,本宮是你的皇嫂!”
君雯忽然嘲諷的一笑:“可不嘛,我現在的所作所為,不也都是皇嫂教的好,既然皇嫂能在壽安宮內目無尊長,本公主為何不能在坤寧宮內放肆?”
安笙若有似無的歎了口氣,沒想到這麼久過去,她對公孫淑媛仍舊恨入骨髓。
安笙將語氣放柔和了下來,打算能與她溝通就溝通,避免起爭執:“公主喜歡過人對嗎?”
因為君雯由心的厭惡公孫淑媛,所以她所說的每句話,君雯都認定帶著諷刺:“公孫淑媛,你別跟本公主提這事,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
安笙沒正麵回答她的問題,直接疏導:“公主有過喜歡的人就好,如果是劉雲的母親讓公主將劉雲讓給別的女人,不知公主心裏是何感受?”
聞言,君雯的神情微變,頓時啞口無言,沉默良久,又道:“就算是這樣,你就能在壽安宮動手嗎?”
安笙見已經有了效果,繼而反問:“不動手,白白挨三十板子嗎?本宮隻是跟太後娘娘說,將雨露均沾的這番話讓她自己親自告訴皇上,難道這也有錯?”
君雯雖然平時看起來刁蠻任性,實則她很灑脫,是個明事理,快意恩仇的女孩子。
聽到公孫淑媛這番話似乎並也並沒什麼錯,因為將所有的選擇權交給皇兄,不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嗎?
如果是她,想必她也會跟公孫淑媛做同樣的選擇,隻是她有些猶豫,這個一向不安好心的女人,值得她信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