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顯感受到她的話裏帶著敵意,忽而想起方才刺客的事,開口道:“你想說些什麼?”
安笙也不再回避,直言不諱:“剛才那些刺客不是你安排的嗎?”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賢妃抬舉我了,在下可沒有那個能耐請那麼多一等一的殺手。”
安笙擰了擰眉,仔細一想,倒也的確如此,他若真有那本事,為何不自己解決公孫止?
隨後又不解的問道:“哪你怎麼知道這個時候可以趁亂將我帶走?”
他一直都密切關注著君寧與公孫止二人的舉動,隻是到現在還沒找到兩人的把柄罷了,開口解釋道:
“因為這裏是襄城,是離金陵城最近的一個城池,若是到了這裏還不動手,那可就真的沒機會動手了。”
安笙在他話裏聽出了一些眉目,卻不敢十分確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而他也不再遮掩,直接將話攤開了說:“皇上遲遲不動清妍王妃,自然是狗急跳牆。如今的朝堂,倘若真的打起來,皇上未必會贏。”
安笙恍然明白過來,君寧想要清妍有個帝王的孩子,唇邊一抹冷意:“原來寧王將清妍送入皇宮打的是這個算盤,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掌控大半個朝堂。”
他笑了笑,卻也掩不了眼底時時刻刻帶著的仇恨:“賢妃果然聰明,一點就通。”
安笙沒再開口,而是看著外麵寂寥的夜色,心裏或多或少還有一絲的擔憂。
*
三日後,他們抵達金陵城。
安笙匆匆忙忙的去小廟裏整理了一些易容的蠱蟲,問過他一些宮裏的情況,也便入宮了。
好在半斤如今再宮裏經過磨練,也越學越聰明,在她不在的這些時日,她都隻能稱病閉門謝客。
再次回到坤寧宮,安笙隻覺得恍若隔世。
她多數的時間都是坐在窗前看天,紫禁城很大,頭頂卻還是四方的一片天。
除了望著天,她每天要做的隻有三件事:等吃,等睡,等死。
君修冥安然無恙的回宮之後,第一時間便去了坤寧宮,安笙想起那日船艙上刺客的事,心裏還有火氣。
於是他一回來,也沒給他好臉色,莫名的朝他撒了一通氣。
而君修冥一心由著她鬧,之後漸漸地安笙的氣也消了。
至從君修冥回宮之後便開始夜夜留宿坤寧宮,白日偶爾也會將奏折拿到坤寧宮中批閱。
安笙雖然不明白他的轉變會如此大,但也不曾多問,心裏卻仍舊會為他對公孫淑媛好而吃味。
這些日子,她午睡的時候,大半是被他抱在懷中,他一麵翻閱奏折,一麵哄著懷中的她入睡。
等她醒後,再讓她泡一杯上好的雨前茶。
兩人坐在園中品茶,偶爾也會下幾盤棋打發時間,當然,無一例外,她仍是輸棋。
這樣的日子,安笙過得不好不壞,而君修冥卻是樂.在其中。
隻是,帝王獨寵皇後,後宮謠言四起,而半斤辦事穩妥,將一切流言都攔了下來,從未有隻字片語傳入安笙的耳朵。
這日,午後陽光正好,安笙躺在院中軟榻上小憩,身下柔軟的白虎皮上蓋著一層涼席,不僅舒適,而且涼爽。
她一頭青絲隨意的散開,襯得安笙姣好的麵容蒼白而柔弱。
君修冥負手而立於在殿門處,遙遙的凝望著她,並不忍上前打擾了她的酣夢。
“皇後睡了多久?”
身後半斤俯身回道:“回稟皇上,午後開始,已經睡了近一個時辰。”
日暮西沉時,天氣逐漸涼了下來,君修冥才將安笙抱入殿中。
兩人簡單的用了晚膳,而後,君修冥回養心殿批閱奏折。
剛剛入冬,晉南等地便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災情嚴重,君修冥一直在為救災的事忙碌。
救濟糧已經送往了南方受災嚴重的地區,並派了欽差專門負責賑災情況,與此同時,君修冥又命戶部侍郎親自去北方籌糧,以保南方百姓能順利過這個夏季。
他與幾個受命大臣在養心殿議事,回到坤寧宮已是深夜時分。
安笙以為今日他不會來了,便早早睡下。
“奴婢參見皇上。”半斤出來接駕,慌慌張張的吩咐小宮女去將安笙喚醒,卻被君修冥阻止。
“別擾了她休息,你們都退下吧。”君修冥吩咐了句,而後自顧進入內室。
彼端,安笙躺在寬大的床榻中,身上蓋著明黃被單,安然沉睡的小臉,如同出生的嬰兒般純淨。
他脫衣上榻,輕輕掀起被角躺了進去。
然而,安笙淺眠,還是被他擾了清夢。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清澈的眸中尚有幾分未清醒的茫然。
她一臉無辜的看著他,模樣誘人的想讓人一口將她吞入腹中。
他目光亦停留在她容顏上,低柔淺笑,情難自控的吻上她櫻紅的唇片。
他的唇與她膠合著,溫熱的氣息縈繞在她如玉的麵頰。
因為剛剛醒來的緣故,安笙的頭腦還有些迷糊,眨著一雙無辜的眼,靜靜凝視著他,半響後,才意會出他是在侵犯她:“君修冥,你這是非君子所為也……”
她些微的惱怒,伸手試圖推開他沉重的身軀,卻反被他擒住了手臂。置於唇邊輕啄了下:“隻是一個吻而已,皇後倒是越發小氣了,你要是覺得不公平可以親回來。”
安笙惱了一眼他,轉身側到了一邊,不再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