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帳內一個聲音嬌聲嚦嚦道:“靳護法果然是修為深厚,寧若蘭心中敬佩。”聲線雖然甜美,卻不帶一絲感情,冷冰冰的,顯然她說的佩服也是有口無心。
法魔心中冷哼一聲,不說魔尊軒轅不滅是讓整個中土修真界聞風喪膽的人物,單是自己法魔靳冷顏的名號,即使是昆侖派也不敢小視,初次見麵,這歌風穀小風後卻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著實可惱。
口中應道:“小風後謬讚了,靳某實不敢當。”卻是抬眼望去,想看看這位名動天下的小風後寧若蘭長的什麼樣子。雖然距離三丈之外,又有白色紗帳遮擋,又怎能瞞過自己的一雙銳目?
小風後寧若蘭淡然道:“本穀主與魔尊他老人家向無往來,可說河井不犯,為何靳護法夤夜來訪?”
法魔靳冷顏卻是心中一震,因為他功凝雙目,卻依然沒有能看穿那層白色紗帳,見識到小風後寧若蘭的真麵目,這是什麼功法?
口中卻道:“數日之前,上古神器煉妖壺重現世間,修真界為之震動。眾人皆言,妖界蠢蠢欲動,天下恐怕紛爭又起。如再起爭端,甚至可能涉及到魔界和神界。我人界本就是六界中最低的一層,實力微薄,自保都大有問題。小風後對此事有何看法?”
寧若蘭依然是平靜無波,道:“六界之爭,數千年來從未止息。我人界既然是最低的一層,恐怕在神界和魔界眼中,連螻蟻都算不上,是生是滅,自有天數。我們這些修真之人雖有些微靈力,也根本無法插手神魔仙妖之爭,無須為此勞心費神吧。”
靳冷顏道:“小風後怎可如此妄自菲薄,六界之中,人族修真界雖然實力不強,人數卻是最多。據聞以往數次六界戰爭,人界修真均發揮重要作用。值此山雨欲來之際,如果我們修真界團結一心、共同禦敵,非但人界中的獸族無須放在心上,即使是妖界襲擾,也無所畏懼。戰端止息之後,我們修真界也少不得有些人能飛升仙界,甚至神界也不是沒有可能。”
寧若蘭道:“靳護法還真是高瞻遠矚。”
靳冷顏老臉一紅,忙道:“靳某何德何能,自是無此非分之想,更無能做修真界執牛耳者,這些是魔尊他老人家的見解。”
寧若蘭道:“先不說修真界實力強弱,數千年來,修真界內部也是爭鬥紛亂,從無寧日,團結一心之說,實在是鏡花水月。”
靳冷顏道:“此時非彼時也,以往的六界爭端,涉及人界的爭鬥少之又少,但是這次煉妖壺都重現世間,恐怕是嚴重之極。數千年前,獸族大舉進犯之時,人族不也是放下紛爭,由軒轅黃帝統領,萬眾一心,共戰獸族嗎?此時我修真界有識之士也應當止息幹戈,推舉一位統帥,共禦外敵才對。”
“哈哈......”聲若銀鈴,小風後寧若蘭冷笑幾聲道:“靳護法之意,莫非是想說服本穀主推舉魔尊為修真界統帥?請恕小風後直言,八十年前魔尊與赤陽子一戰,身負重傷,隱匿數十年,可以說威風不再,此時又何以言統帥群倫抵禦獸族?”
靳冷顏冷哼一聲道:“魔尊他老人家不僅修為盡複,還大有精進。之所以蟄伏不出,就是在等待時機。此時煉妖壺重現世間,兵凶戰危,正好可以借機複出。隻需團結一些誌同道合之人,擊敗自詡正派的赤陽子,就可以震懾那些所謂修真聯盟中人,統一修真界。”
小風後寧若蘭打斷他的話道:“寧若蘭隻是一個弱質女流,不想與外界有任何爭端,更沒有雄心壯誌製霸天下,靳護法怕是找錯人了。”
靳冷顏道:“據聞小風後與所謂正道聯盟中的一些人素有怨隙,如果能協助魔尊他老人家統一修真界,那麼任何事情都可以得償所願,小風後不用考慮一下嗎?”
寧若蘭斷然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歌風穀雖然不屬於修真聯盟,也從不懼怕與它。靳護法所言,恐怕是道聽途說、捕風捉影吧。如無要事,寧若蘭想休息了,靳護法請吧!”
靳冷顏心中怒火上湧,但是表麵卻若無其事,淡然道:“莫非小風後連與散修丁處一之間的恩怨都忘卻了?假設如此,那靳某轉身便走,再不多言!”
紗帳之後的寧若蘭突然沉默下去,半晌未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