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鶯、空淩道人和程婉兒卻沒有來,他們修為尚淺,算不上峨眉派的菁英弟子。其餘同門,多數都是元清真人門下,元虛道人的弟子僅有三位,望向林炎的目光頗為複雜,有嘲諷,有痛恨,有同情,有感歎。林炎心中痛楚,目光空洞,似乎都沒有看到他們。
齊勉之卻是走在眾人後麵,而且俊臉微紅,似乎不願望向林炎。林炎見到他這副樣子,突然明白,正是這位大師兄向師門泄露了自己要來鳳鳴山!不由怒火上湧,自己見到他還不忘叫他一聲師兄,但是他卻置同門情誼於不顧,問出林炎的行蹤後即向師門稟報,真是令人不齒!
空曄道人卻走在最後,走到林炎身側,停了下來,輕歎道:“十年同門,反目為敵,眾師兄師姐也是身不由己,林師弟你多加小心。”林炎目露感激之色,略一點頭。
此時元靜真人和眾人見禮完畢,轉頭看向略略側身仍是麵對自己下跪的林炎,出言道:“你已經非我峨眉派門下,貧道不敢當此大禮,你還是起來吧。”見林炎仍不肯動,元靜真人不再理會,繼續道:“道魔之間,勢不兩立!魔門中人,個個當誅!正道修真界兩次****,為的就是誅妖殺邪,除魔衛道。雖然成效斐然,邪魔之氣掃蕩一空,卻仍有幾個大魔頭未伏誅,蓋因他們藏匿甚深,一時難以尋覓。”
目光射出淩厲之色,對眾人道:“而林炎,本是正道修真,盡管因犯錯被逐出師門,仍可繼續修行,除魔衛道。但他卻道心不堅,意誌薄弱,一月之間,就墮入魔門!真乃峨眉派之恥,也是正道修真界之恥!此風絕不可滋長,所以正是峨眉派力主修真聯盟全力將他誅除,以儆效尤!”
林炎慢慢站起,一臉慘然之色,道:“林炎自幼孤苦,長到六歲,相依為命的婆婆就被奸商所害。林炎潛心修道,為的就是有一天能伸張正義,除魔衛道。哪知第一次下山,因為打抱不平,誤傷玉虛穀弟子,就被逐出師門。被陰魔劫持,命在旦夕,幸得散修丁處一出手相救。後來又被地魔奚近山脅迫,被逼走入邪道魔門,又受其蠱惑手刃仇人,就被修真聯盟號令天下正道修真追殺,連改過的機會都沒有一個。時至今日,林炎並不為所作之事後悔,也並未怨恨任何人。或許隻能怪造化弄人,天意使然吧。”
語帶悲憤,似也有難言的怨氣。在場多數人為之動容。最清楚林炎身世的鳳瑤、孫不宏,柳慕籬三人更是不忍聽下去。
元靜師太道:“如果說是其他人,誤入歧途還可能會有回頭之日。但是林炎生下來就身俱魔根,本來就是魔門之後,身上流的也是魔門中人的血!所以入魔之後,隻能是越陷越深,毫無回頭向善的可能。”
此時又有數批修真聯盟中人陸續來到,昆侖派由滌塵真人門下大弟子通德道人率三代弟子十餘位前來,碧華門白眉真人大弟子靈寶道人、二弟子金承曜、三弟子陳子軒以及女弟子中的佼佼者雷語蝶聯袂趕到,東海碧波島卻沒有人前來,也並未派出弟子參與圍捕,令人奇怪。其他的中小門派如晉北飛羽派、南海瓊崖派、老君觀、九華山清風觀、雁蕩宮、魯南魏家、少林派、嶗山派、天台山邛崍派、嶺南宋家等等都有派人參與,顯示修真聯盟實力強橫,行動一致。大家都是修真界的高人,多數都有往來,所以見麵之後互相見禮。
林炎聽元靜師太如此說,全身輕顫,麵色慘白,眼睛卻變成了紅色,顯然是情緒非常激動。他終於明白了為何散修丁處一曾說如果自己被逐出峨眉派未必是壞事,自己繼續留在峨眉派也未必能學到什麼道法。而自己在峨眉派十年,從未得到過師傅的指點,以至於除了峨眉派心法之外一無所學。原來師傅元靜師太早就知道自己是魔門之後,擔心自己以後成魔,才故意不傳授自己道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