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沐雪並沒有料到他會丟出這樣一個問題,因此有著片刻的愣怔,很快回過神來說道:“他狡詐如狐,心思詭譎毒辣,又膽小如鼠。”
司空夜冷笑一聲,“你覺得一個狡詐如狐的人,會輕易相信你這樣一個外來戶?”
沐雪一怔。她怎麼忘了!縱然她現在的身份是沐英之女,可是去國離鄉已經十餘年,對於鄴城來說她的確就是一個闖入者。
這樣一個闖入者,驟然改變了司空夜的為人,誰會輕易相信?
以詹天南謹慎的行事作風,一定會派人嚴密監視於她,至於江葵從她這裏得到的秘法,也一定得到了詹天南的諸般驗證。
思及此,沐雪身上出了一層冷汗,幸虧她行事謹慎,如若操之過急的話,早就暴露了!
饒是江葵通過她得到的東西沒有問題,詹天南也不會輕易就相信她身世清白。
司空夜過去那麼多年都潔身自好,不近女色,忽然對她格外另眼相待,不管是誰都會多幾分疑問。
所以那時候司空夜隔三差五便會過來與她廝混,甚至晚上與她糾纏,外頭各種傳言沸沸揚揚,大概都是為了取信於詹天南?
司空夜見她眼神劇烈閃動,就知道有些事情她已經想明白了,因此轉身往錦繡堆內部走去。
漁網陣也自動撤退了。
沐雪站在原地不動。
詹天南對她的監視定然還沒有取消……雖說她這幾天出入錦繡堆沒有發現被跟蹤,但是詹天南在鄴城經營多年,保不齊早就在監視錦繡堆,所以街上看似尋常的攤販,或者某天路過的某個路人,也許就是詹天南的眼線呢。
甚或,錦繡堆內部也不一定就是幹幹淨淨的。否則司空夜又何必與她做戲?
她站在門內四處一望,就發現,不遠處有幾處飛簷鬥拱與錦繡堆遙遙相望。
她心頭一凜。
照理說,她有豐富的刺殺經驗,沒接到一個刺殺任務都要先考察刺殺目標身處的環境,她受過嚴格的訓練,但是實際應用的次數卻很少,因為霍涼之給她委派的幫手會幫她做好這一切,她隻需要直接動手就可以了,所以竟然疏忽了!
錦繡堆果真一直都處於別人的監視之下!
她在錦繡堆中的一切難道都被人看了去?
她臉色極其難看,也不出門了,轉身往裏走,一邊走著一邊不動聲色觀察。
發現但凡是自己出入的地方隻有很少一部分才能被人窺見,平素裏自己練功之處則是完全處於對方觀察死角。
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原來一切都在司空夜地掌握之中呢。
看明白了這些,沐雪忽然又想到了最初和司空夜達成合作的時候,司空夜說的話,他說讓自己最好留在錦繡堆,原來是這裏最適合她韜光養晦。
隻要她不出錦繡堆,憑他有多少監視的人也無濟於事。
她緩步走著,走到自己常住的屋子附近,慢慢轉轉頭,忽然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那就是正對著她的臥房,大概打開窗戶斜斜能望見床的角度,也有一個適合監視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