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點頭答應,往外頭看了一眼,“我把雨凝弄暈了,現在時間差不多,我必須要走了。”說著把一張紙條塞進了藍可心手中,轉身便走。
藍可心低頭掃了一眼,把紙條上的內容盡收眼底,然後麵無表情站起來,把紙條填進了香爐裏,眼看著它化成了一道青煙,用銅箸翻了翻,看不出來絲毫燒過紙張的痕跡了,重新將香爐蓋子蓋好,款款走到了外麵廳堂裏。
一聲吩咐,丫鬟開始調擺桌子,準備上菜。
照例一個人吃了早飯,藍可心開始了自己循規蹈矩的一天。讀書、刺繡、撫琴,中午飯後,歇了一個時辰的午覺,下午便是繪畫和廚藝的練習。
晚上睡覺的時候仍然是好好的,半夜驚醒坐起,又開始了兩人對話。
雨凝因為前一晚的事情,所以晚上更加警醒,一旦發現不對,立刻讓人去回稟司空夜。
司空夜得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看到藍可心和昨晚一般無二的狀態,一顆心都揪緊了,問顧安:“仵作勘驗的結果是什麼?”
顧安遲疑了一下,還是如是說道:“仵作剖開了天虛道長的屍體,勘驗的結果是……心肺破裂,按照時間推算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隻是一開始並沒有多麼嚴重。很有可能是那一次作法遭遇雷擊……但是,屬下對此存疑。”
司空夜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睛看向仍然仿佛沉浸在另一個空間的藍可心,喃喃道:“其實作法並沒有完全失敗,你瞧,清清回來了,隻不知為何不能完全占據魂器。”
顧安看了藍可心一眼,覺得事情有些虛幻。可是以活人為魂器,來複活一個死人,本就是十分虛妄的事情,既然他們之前能夠相信死人複活,又如何不能相信兩個靈魂在一具肉-體裏同時存在呢?
可是對於少城主而言,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藍可心對身體的所有權已經十六年,而清姑娘才剛回來,聽意思還是個小姑娘的狀態,那麼搶奪身體的時候,孰優孰劣還不是一眼分明的?
藍可心對少城主一往情深,又怎麼肯這樣放棄?
清姑娘走的時候還是個懵懵懂懂的小孩子,又在外飄蕩了這麼多年,能有多少自主意識?
輕歎一聲,顧安悄悄退了出去。
他總是覺得天虛道長的死有些蹊蹺,所以準備去道觀那邊瞧一瞧。
司空夜又守了藍可心一夜,藍可心仍然是到了身體疲憊到極點之後昏昏入睡的。
司空夜勉強睡了一個時辰,在藍可心醒來之前離開了。
他也徹底知道,白天的時候藍可心完全正常,隻到了半夜時分才會出現那種狀態。
大概是因為清清隻有到了晚上才可以出現吧。他必須想個法子,讓清清能夠完全複活才行,哪怕她活過來隻是一個稚齡女童!
他會好好將她養大,給她她想要的生活。
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在這方麵投入多了,在另一方麵就會投入少一些,司空夜也不例外,他白天處理公務,晚上還要陪伴藍可心,對沐雪那邊的關注自然就少了不少。
而沐雪因為正在等待結果,所以日子過得比較悠閑,藍可心這邊的狀況雖然她也知道,卻並不放在心上,她隻等著詹天南徹底倒台,便可以抽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