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天朗氣清。
大乾國深處,身處重山之間的一處荷花池岸上,一個身穿青衫的少年一邊踢著湖邊的水草,一邊自言自語道:“哼,師兄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寶物,師祖還真會忽悠人。
什麼逆天之寶,要是這青冥湖中真有什麼寶物,早被三宗霸占了,至不濟也被冥鬼宗、六幽穀、花間派、百花穀四派搜了個幹淨,哪裏又輪得到我們青雲宗?”
“師弟,休得胡言!”忽然從荷花池中傳出一道聲響,隻見一名身著白玉袍,腳踏五彩靴,說不出風神俊郎的少年英傑從水中走了出來。
看到此人,少年搔著頭皮嘻嘻笑道:“大師兄,你怎麼這麼快就上來了?莫非已經找到了師祖所說的寶物?”
那大上幾歲的白衣青年望著千傾湖麵搖頭歎了一口氣,神色黯然。似是不願再提,縱身躍出湖麵,飛身上岸。
少年一臉豔羨道:“這招“逝水流”乃是《行雲步》第五式,看模樣已經修煉得爐火純青的地步,哎,恐怕我一生都無法達到這種境界!”
“師弟,休得自暴自棄!”上了岸,那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回身訓斥道:“師弟,你之潛力在我之上,稍加努力便能超過眾師兄弟。如今你雖暗傷在身,隻要醫治得法,你的成就在我之上?”
少年麵上一黯。眾所周知,他林無霜乃是這青雲宗進境最慢,境界最低的煉氣弟子。可卻少有人知曉其實他體內是暗傷鬱積,縱使百般努力,真氣不能凝聚,境界始終停留在煉氣一階。
似是知道林無霜的心事,白袍少年不願再提。對著千傾湖麵蔚然興歎:“祖師說此次青冥湖之行將有所得,可是我尋盡這千畝蓮池也未曾發現半點寶氣外泄的跡象。難道我與寶器無緣?”
他的目光在少年身上停留了一眼,念頭一閃即逝。“難道……”可轉眼又搖了搖頭,歎息著踏起剛才那式步法飄然遠去。空中還存留著他的聲音:“師弟,不要貪玩,日落之前必須回山……”
望著他遠去的寂寥身影,林無霜斂了笑容,變得心事重重。這三年間無論他如何修行,丹田中的那道暗傷始終不見好轉。凝聚靈氣過多,暗傷隱疾便會加重,疼得他死去活來。
他是一個孤兒,親人早在十年前那個夜晚盡皆死在了那個灰衣人的手中。若非當初師祖將自己救下,隻怕自己早已命喪黃泉。可饒是如此,依然傷到了丹田。
後來輾轉進入青雲宗,經師祖數十年以真元護養,勉強保命。醫治三年,丹田中的傷勢依然不見好轉。
他能活到今天,全是因為師祖大恩。可是,若是這樣下去,他一生都將碌碌無為,到最後談何報恩?
眺望千傾湖麵,林無霜幽幽吸了一口氣,暗道:“師祖的“周天數術”能窺天機,這湖中斷斷該有什麼了不得的寶物才是。師兄沒能找到,我未必找不到!”
下定了決心,林無霜深吸了一口氣縱身躍入湖中。
他的實力不及大師兄,所以不能像他那般肆無忌憚的使用靈氣。但修真者哪一個不是體力超常,這尋常的閉氣功夫倒也難不倒他。
進入池中,入眼一片清明。青冥池雖名為池,實則跟湖相差無幾,幽深之處甚至深達千米。四下尋了一陣,口中那股氣已剩得不多。不得已,他隻好重新浮出水麵。待回頭一看,卻隻見自己潛行了不過百米,心中不由暗暗一陣歎息!
“大師兄隻是下了一次水便已將這千畝荷花池探了個究竟,而我這一次才探了方圓百米。這便是煉氣期修士與歸元期修士之間的差距嗎?”休息了半響,他再一次沉入蓮花池中。
這青冥池的形成聽聞與千年前的一場大戰有關,當時這裏還沒有五派,甚至連四大宗也不存在。唯有一個極為強大的勢力名為“青冥宗”。青冥宗的弟子行事過於霸道,終是為宗門引來了滔天禍事,最後落得個宗門破滅的下場。
尋了幾處,依然不見任何寶物的影子。倒是見了數具枯骨,在那枯骨之上蓮根纏繞,似是吸取著枯骨中的精華。蓮藕本就是根莖相連的植株,這周邊荷葉隻怕都是由這根莖延伸出去的。
“噫……”
這不想還好,這一想,果然,周邊荷葉果然生得極為怪異。尋根究底,似乎都源於那根莖粗大似手臂的蓮葉深處。
他默默遊了過去,隻見那裏枯骨似乎乎多些,幾具無魂骸骨散落一地。或是被洞穿頭顱,或是被撕裂了肋骨,又或是身體被斬斷……想到這些人生前所受的痛苦,他小小的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