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艱難行進的楓終於在樹林裏找到了藏身之處,而那些緊隨其後的士兵們卻漸漸在這“綠色的迷宮”中亂了陣腳。他們不時地朝四周環視,可仍然一無所獲。
“現在倒好!”其中一名矮個子拉扯著嗓子埋怨道,“這是什麼鬼地方!”
“是誰一開始想出來的餿主意!”另一個小白臉幽幽地應和。
其他人都默不作聲,光有他們倆兒就像在看戲似的。
“今天可真是……”矮個子看起來有些氣憤,但不一會兒又變了番臉色,“咳咳,剛才是誰在說話,竟然敢質疑宮野隊長的命令,想死嗎?”
小白臉反應過來後頓時麵如土灰,急忙爭辯著,“其實呢,我們每個……每個人都負有責任,可能隻是……”
“給我閉嘴!”隻見帶隊的那人厲聲嗬斥道,士兵們都不約而同地挺直了腰板,整齊劃一地排成隊列。
“隻會在這裏你一句我一句,還像軍人的樣子嗎?”麵對長官的怒色,矮個子和小白臉膽怯地低下頭去,沉默不語。
“全體聽令,立即展開搜查,下午五點之前,務必找到可疑人員!否則,腳下的硬泥巴就是你們今晚的營地!”
“明白,隊長!”
眾人迅速地分散開來,朝著樹林的四麵奔去。隻見那人神色凝重,歎息著搖了搖頭。
“唉,那一天要是真的來了,這些人還怎麼戰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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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注視著發光的棱棒,低語道:“究竟是怎麼了?”
此刻,樹林裏是那樣的安靜,哪怕是蟲蟻撥動草葉的聲音,都能清楚地辨析,楓不禁打了個顫。
“一直呆在這兒也不是個辦法,”楓再次陷入了遲疑,“怎麼做才好……”
思索一番後,楓的視線又回到了手中的棱棒上,無奈地說,“希諾,剛才你可差一點要了我的命。”
就在這時,一顆悶熱幹燥而分明可感的點滴與楓的手臂相觸,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去,隻見那湧動的黑雲遮蔽住了太陽最後的光亮,歇斯底裏的暴雨頃刻之間揮灑而下。
“下雨了。”楓緩緩地站起身來,四肢的麻木感忽然一掃而空,任憑那雨水打在他的麵龐。
“又和你見麵了。”
純真的笑容在楓的臉上浮現出來,此刻充盈於空氣中的神秘感,如黎明和黑夜交替般夢幻。他的雙手微微抖動,神情虔誠地念道,“你來的時候,悲哀都被徹徹底底地渲染,隻剩下那升天青雲;你走的時候,孤獨都被翻來倒去地混雜,隻剩下這一片荒蕪。”
楓將發光的棱棒高高舉起,如黃昏下的信徒般苦苦央求道,“請替我清洗這道光芒沾染的汙穢吧,不論是肮髒的血液,還是路途的泥濘!”
青白色的煙雨折射出朦朧的金色,棱棒的光芒正變得更加閃耀。
“希諾,是你在回應我嗎?”楓的目光中流露出無比的憧憬,“是雨的庇佑,是奇跡!”
……
“都說些什麼呢,好家夥!”
“或許他在傾吐所謂的情懷吧,瘋子們不都這樣嗎?”
“哈哈哈……”
終於,楓在現實與靈魂的掙紮中清醒過來,隻見從四麵趕來的士兵正向著他慢慢聚攏。
“隊長,要找的人就在這兒!”矮個子大聲呼喊道,小白臉也示意地指了指楓。
“嗯。”隊長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緊不慢地走到楓的身旁。
“你冷嗎?”
“長官先生,如果你想帶走我,不必這樣套近乎。”
“實際上,你沒必要這麼想。”他緊接著就把手套摘了下來,遞給身後的士兵。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我是地球防衛軍偵查組sg的隊長,宮野有信,請多指教。”說罷,他便向楓伸過自己的手,“雨下得也不小,在這裏暢談似乎有些不合適吧。”
“嗬嗬,”楓平淡地回答道,“確實,不躲躲還真是煎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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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著一把傘,開始在這渾然天成的雨霧中漫步,攜著一顆平靜的心,將瑣碎的事物都悄悄沉澱下去,竟連“我是誰”都忘得一幹二淨。
沒錯啊,人們在雨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