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接下來的幾天,歐陽雄連長親自帶領一些班、排,再次進行這種野外作戰訓練。他想讓自己六連的每一個戰士都盡快掌握這樣的軍事技術。就這樣,漸漸到了1979年春節。盡管,歐陽連長還是和戰士要過一個愉快的春節,在年三十這天晚上,和一個個臉上都高高興興和愉快的戰友們在連部帳篷的食堂裏,吃炊事班做得各種肉食。
大家都喝了酒,然後就各自夾菜吃。看到這一桌,紅紅中透著油亮的紅燒肉,微微熱氣正從一盆誘人口水的雞肉上冒起,炒得發綠色的油菜等等……
看到這十多桌的戰友、又笑、有說,也互相敬酒。非常愉快的邊吃邊聊,這時,歐陽連長就拿起酒杯,倒上酒,對每一桌戰友說:“同誌們,過年了,我敬大家一杯。”
歐陽連長挨著挨個地跟全連每一個官兵敬酒。歐陽連長在部隊上過了十個春節了,他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都感受到了過年的美好和愉快,不能回家和自己父母過,他就把自己戰友看著十分親近的人。而現在,剛剛成為新六連,他是他們的連長,他就要向每一個戰士敬酒。因為,除了和大家高興愉快外,他隱隱地感到:1979年的春節,極有可能是自己過得最後一個春節了,還有這些手下的戰士。明年自己還能過就難說了。就站起,在桌旁,說:
然後麼這一桌的戰士,都站起。手裏拿著酒杯,
歐陽連長又說:“我感謝每一位戰友對我工作的支持,新的一年到了,我希望大家刻苦訓練,提高軍事技術,保衛祖國。幹杯!”
“好,保衛祖國,”戰友們一起喊,“幹杯!”
大家就把雙手捧起倒有酒的白色盅盅一口喝完,作為連長,歐陽連長就去一桌桌的跟自己的戰士,部下敬酒。他總有一種感覺,好像和自己的熱情厚道的戰士們敬過酒後,當他從這一桌到另一桌時,就感到:好像離開他們似的。盡管他臉上還是那樣愉快的微笑著,和每一個戰士碰杯,就感到少點什麼。漸漸地,據解放軍的回憶:歐陽連長是不喝酒的。已經醉了。他吃得少了,似乎不想吃了,可旁邊的戰士,還在喝酒,高聲幸福地說笑。這時,一個戰士看到了自己連長略有些陰鬱的臉龐。就起來,問:
“連長,你怎麼不喝酒?”
旁邊的二排長陸向東說:“你沒有看見連長今晚喝了很多酒嗎?”
這個戰士就不說了,就轉過身和旁邊的戰友說笑去了。陸排長非常體貼歐陽連長,就說:“連長,你去休息一下吧!”
不知為什麼,歐陽連長不想走,他覺得和自己戰士們在一起就愉快、幸福,就說:”我沒有什麼,還是多呆一陣。”
這一刻,他覺得一離開了這裏,就仿佛離開了自己戰士似的,坐在這裏,他才覺得自己和他們在一起過春節、過年,就這樣,他們一直呆到半夜。才和一些戰友離開,一個戰士已經喝得太醉了,站起來身子要倒,歐陽連長立刻扶住他,當然,一些戰士也扶著喝醉的戰友,就走出了連部帳篷的食堂。
大家都走了出來。
中國廣西邊疆之夜,盡管就要到春天了,夜色略有些溫潤,此時的夜,是那樣的黒絨絨,它無聲而廣闊地延伸至看不見的遠處,也悄然來到了我們中國青年解放軍的身邊。把他們融入凝黑而深沉的夜境裏,這時,空氣略有清冷,沒有風。在沿邊境山地一橫排搭過來的在帳篷,在遠處看去:顯得黃隱隱的;近處能聽到戰士們在各自的連營帳篷裏在吃過年飯的熱鬧的氣氛。今晚是:1979年1月30日,年三十,除夕。
戰士們都走出了帳篷,歐陽雄連長後來沒有喝酒,就一直在飯桌上,陪著戰士們。出來時,他看見戰士陶嘉林醉得走不動,就扶住自己的戰士陶嘉林,到了一排戰士的帳篷裏,把陶嘉林扶上行軍鋪上,把鞋幫他脫掉,為他蓋上鋪蓋。
然後,哇的一聲,陶嘉林就吐了,吃的東西,都吐在鋪蓋上,還濺些在歐陽連長的軍服上,歐陽雄連長沒有說什麼。旁邊一個戰士就說:
“陶嘉林,你怎麼吐在連長的身上。”
歐陽連長說:“別說了。”
然後,起身,到帳篷角落的地上,拿來一個盆子,和毛巾,走到開始昏沉睡著的陶嘉林的鋪邊,把鋪蓋上吐物,一並抹在在盆子裏,拿到外麵倒了又倒上一些熱水,把已經睡著在陶嘉林的嘴臉洗過。才對身邊的戰士說:
“李小州,你照顧一下陶嘉林。”
“是,連長!”
然後,歐陽連長就出去了。
就回到自己的連長帳篷裏。
脫了衣服軍褲,就到鋪上睡覺了。歐陽連長此時沒有一絲的睡意,而是感到過節的愉快和甜蜜。他想到:明天是春節了。又是一年來了,自己雖然在部隊過來第十個春節了,都是那麼的高興。明天,部隊和不再進行訓練,戰士都要到靖西縣城去逛,自己也應該和他們去,對,必須要去。自己是他們的連長,應該和他們一起去,誰知道,這個年一過,下一年,1980年還能過得到。想到這裏,歐陽雄連長有想到目前的形勢。越南在中國邊境老是打死打傷邊民和解放軍,心裏就憤恨,他還是想:算了,現在是愉悅的時候。不要想這些不高興的事。想到這裏,歐陽連長就把他那英俊溫厚的臉,從室內一片黑乎乎的情景裏,還有睡在他接下來一張單人鋪上的李文山副連長那均勻的鼾聲,能非常清楚聽到。看著他對麵開著的帳篷窗子外,那一片清黑而靜謐 的夜色。歐陽連長感到:心情平靜,而這種此時的感覺,一時使他忘記在愉快後麵隱隱的現實。就這樣,漸漸地歐陽連長就睡著了,如睡在大地母親般的懷抱裏的解放軍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