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未上當,準備好的辭都用不上,她就是一口咬定這是二爺指使的,二爺要是想找她還是親自跟她談,根本不接其他的話。WwW COM”
李掌櫃垂著頭,心翼翼的組織著措詞回稟跟林二春會麵時候的情形,不時還以眼角餘光暗覷一眼榮績的神色。
榮績渾身乏力的躺在臨窗榻上,他的麵上很是蒼白,才一晚上的時間,臉頰兩側似乎都有些凹陷下去了,眼底的青色很重,瞧著疲憊又憔悴,一看就是正在大病之中。
不過,那雙細長的眸子卻泛著讓人膽寒的森冷幽光,倒是給他添了幾分精神。
他被不知名的慢性“中毒”折磨已經了兩了,這次估計是被林二春氣得不輕,催動了毒性,作得很是猛烈,除了幼時,他已經很少在“毒”的時候暈過去了。
暈倒之後又被林二春下了藥,他上吐下瀉了整整一晚上,此時麵色能好才怪。
林二春這個死女人!
李掌櫃看著榮績的眼神和抽動的嘴角,心裏越七上八下的,回稟完了,他直接跪在地上道:“的也不知道是究竟是哪裏露出的破綻,請二爺責罰。”
他事沒辦成,不僅沒有誘得林二春上當,居然連哪裏露出了破綻都不知道,讓林二春猜到了幕後之人是榮績。雖然他已經極力去掩飾和描補了,可林二春根本不聽他的解釋,他也很是挫敗,原本他還以為榮二爺讓他來對付一個年輕姑娘是大材用了,哪知道陰溝裏翻船了。
李掌櫃這會都不敢跟榮績,他懷疑林二春根本就知道二爺的底細,那底細若是曝光出去,可是要被殺頭掉腦袋的。
榮績冷冷的看向李掌櫃,又掃了一眼站在李掌櫃身後的廝,目光落在那廝手上抱著的兩隻大肚細脖窄口白粗瓷瓶子上。
雖然是粗瓷但是釉色細膩柔亮,做工也算得上是細致了,瓶肚上印有“兩度春”的標誌。之前榮績讓人調查林二春的時候,是見過這個的,裏麵都是一些果釀,酸的、甜的、有一些帶了酒味。
就這玩意兒他無意中聽榮繪春跟姐妹起可以消食、潤膚,總之是讓人變得更漂亮,因此很受一些姑娘們的追捧,價格也真的挺貴,就這一瓶子都快趕得上一壇子五年份的花雕酒了。
榮績一麵對此嗤之以鼻,一麵也忍不住要感歎一聲:女人的錢真是好騙啊,哪像他做的營生,那都是刀口舔血的,那都是血汗錢!
如果林二春處心積慮的接觸榮繪春隻是為了找個庇護,賺點銀子,榮繪春也能得益,多點嫁妝傍身,榮績也不會從中加以阻攔,不定還能夠幫上一把。
可,眼下看來很顯然不是,也不知道林二春跟他那個妹妹達成了什麼協議,榮績明顯覺得這個妹妹變了。
先前榮績就知道榮繪春隻是表麵上乖巧柔順,其實心有成算,她從八歲開始就再未吃過虧了,榮家庶女不少,沒一個有她這樣的待遇的。
就連她的親事,她也是有底氣的,她明明對親事被楊氏拿捏著心有不甘,卻一直從容的隱忍順從,從不正麵與楊氏對上,隻在暗中籌謀,想來榮績都覺得有些好笑和心酸,他的妹妹從十三歲開始就用有限的機會在高門大戶內為她自己的親事謀劃了。
雖然她做得十分隱秘,也從來沒有留下半點話柄於人,甚至將楊氏都給瞞過去了,可,這些手段卻瞞不過對她關注有加的榮績,包括她對東方承朗的那些手段,榮績都看在眼中。
不過,榮績對榮繪春左挑右選選定的頭號備選人東方承朗卻並不看好,嫁給皇子也隻是表麵風光,要是受了委屈,娘家想要為他撐腰都沒那個底氣。
何況榮家跟東方氏的關係比較微妙,如今東方氏內部皇權爭鬥正激烈,榮世子是絕對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如果榮繪春嫁給東方承朗,那她的下場就是被榮家放棄,日後將全無依仗。
就算榮績對自家再看不上、再厭惡,也不得不承認,對女子來,娘家人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一個強勁的娘家,是保證她們在夫家的一輩子安然順心的重要條件,即便榮繪春隻是庶女,就憑榮家在江南的威望,憑榮紹這個榮家嫡長子對她這個庶妹的看中,隻要嫁在江南範圍內,都足夠她在婆家硬氣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