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花燈,交錯的記憶(3 / 3)

玉佩是圓形的,羊脂白玉,上麵有幾點雜色破壞了這瑩潤的白色,但是妙就妙在這幾點瑕疵,星星點點,像是幾朵梅花。

童觀止見她看得專注,便也提著燈,一邊給她照明,一邊道:“二丫喜歡這個麼?這個給你,還有三塊,是一套四君子的玉佩,明早我讓人一並取來。”

林二春抿著唇,抬眸盯著他,心裏卻翻江倒海,思緒繁雜。

他的這一組四君子玉佩,她都見過,第一塊就是這“梅”。

弘德七年虞山鎮上元節生的踩踏事件中,她被人拉了一把,送到安靜的巷子裏暫避,光線太暗,她沒有看清楚救她那人的模樣,隻搭了幾句話——她都已經全忘了——然後東方承朔尋了過來,那人就走了,隨後她撿到了這塊“梅”。

當時她猜是救她的人落下的,想著東方承朔腳程快,就給了他讓他去尋人,還給人家。

東方承朔回來之後,她很快就將這件事拋諸腦後了。

後來她在東方承朗那見過另外兩塊“竹”和“菊”,他就拿著這兩塊玉佩把玩。因為這玉配的獨特,所以,林二春還有些印象。

現在,本已經模糊的記憶,因為這塊玉佩的出現而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她甚至想起東方承朗提了一句,“幸虧堂兄現了童觀止的梅花玉佩,知道了他的蹤跡,找到了他的罪證,不然要治他的罪還真不容易,這家夥藏得夠深的。

這也是他活該,這樣的好東西旁人得一件已是難得,他那塊‘梅’,就是他的黴啊,可惜了那塊蘭不知道遺失在哪裏了。”

因為一塊梅花圖紋的玉佩,東方承朔認出了童觀止,並且找到了童觀止的罪證。

林二春回憶當時,她記得那“竹”和“菊”都巧奪工,完全沒有將東方承朗口中那梅花玉佩跟自己撿到的那一塊聯想在一起,比較起來,眼前的這一塊就普通得多了。

這梅花玉佩算是四君子之中圖紋最為簡單尋常的一塊,似這樣點點雜質的玉很多,隻要雕刻得好,成“梅”不難,不像其餘的,可以獨一無二。

她猶記得當時自己還感歎網恢恢疏而不漏。

可,就是這一塊玉害了他他送她花燈,救她一命,她卻將童家往死路上推了一把。

眼下,她怔怔的看著童觀止,緊緊的篡著這塊玉佩,拳頭用力得都有些顫。

她陡然情緒變化,童觀止想忽視都難。

“二丫?”

林二春喉嚨緊,“嗯”了一聲。

“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不出話來,埋在他懷裏,童觀止順勢抱著她,不知道她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化,他的神色也有些凝重,在她後背撫摸,順毛一樣安撫她,安安靜靜的也不打擾。

林二春收斂了情緒,才悶悶的道:“以後別戴這些東西了,能夠辨別出身份的東西都別帶在身上。”

雖然一切都變了,這次是他早就認出東方承朔,可她還是控製不住的怕。

萬一呢

上元節這的踩踏事件,手上的這兩盞花燈,落在她手中的這梅花玉佩,這些讓她突然想起他的殊途同歸的宿命。

童觀止雖然不知道她想到什麼了,但是猜到她的擔心和害怕,保證,“二丫放心,我不會讓人抓住把柄的。”

“反正就是不許再戴,不然”她埋在他肩膀上頓了一下,嚴肅的警告:“我就再也不理你。”

童觀止趕緊一口就應下來,雖然他這個人向來又不喜歡跟別人一樣,但是這也算不得什麼難事。

“答應你就是了。”

林二春平靜下來,鬆開他,警惕的朝著前後的街道看看,路上早就安靜了,一個人影也無,身後的那間商鋪也關門了。

童觀止見她心謹慎的樣子,忍不住笑:“現在知道行為不妥了,方才是誰忍不住投懷送抱?”

林二春沒心情跟他笑,瞅了他一眼,他握著她的手往前走:“咱們回家。”

童觀止的家就在這街邊不遠處,先前林二春去過的那個水泥坊。

等二人安頓下來,林二春本來有一肚子的話想問童觀止,可當碰上新婚加上別的男人,被按在床上之後,所有的話都沒有第一時間出口的機會了。

等到好一翻折騰之後,林二春心裏掛著事情,還是忍著沉沉睡意,問他:“今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了?會不會被人現?”

童觀止摩挲著她光裸的後背,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她:“不會讓人現的,都清理幹淨了。”

林二春的瞌睡蟲瞬間被驅走,她撐起一臂,看著童觀止:“你真的做了?什麼清理幹淨了?你真的要謀反?”

察覺現在什麼都沒有穿,這樣的姿勢麵對他實在是不妥,她又躺了下來。

童觀止聽到“謀反”二字,才收回了注意力,跟她對視。

林二春覺得自己得有些嚴重,換了個法,“養私兵。”這是童家罪證裏麵最嚴重的一條。

童觀止反問她:“二丫,難道我明知道別人要殺我,還什麼都不做,隻等著他們殺上門來嗎?你該怎麼做?束手就擒?”

林二春抿了抿唇,她也不知道,這似乎是一個死局。

童氏先前太過高調,又太有錢,是皇家人早就看中的肥羊,圈都搭好了,怎麼會讓他們跑掉?

真的反抗了,又坐實了造反的罪名。

如果換做是她,她也不願意坐以待斃。

她隻能道:“那你心些。”

童觀止便笑了,他虎視眈眈的又靠過來:“二丫你今是不是還不累不困?”

不等林二春回答,他自己補充,“還有這麼多話問,肯定是不累吧,今不疼了是不是?”

林二春趕緊伸手抵在他胸前,“今你做什麼了?”

童觀止道:“沒做什麼,就是現有一條尾巴,被他跑了。”

雖然得輕飄飄的,林二春還是覺得危險萬分,差點被人現了麼?以前是不是就是東方承朔跟著他還玉佩的時候現了?現在又換成了誰?

她目光一緊,童觀止低下頭親了親她的眼睛,繼續道:“他們逃跑的時候製造了點騷亂,不過都被二丫解決了,沒有亂起來,都清理幹淨了。”

林二春想起踩踏事件。

童觀止吻住她的唇:“二丫,做得很好,就是這時候能不能專心一些,不能讓我對牛彈琴吧。”

林二春掐住他的腰,“你才是牛。”

童觀止趁勢加深這個吻。

一吻結束,林二春還沒有放棄掙紮,“老河口的農莊清理唔”

東方承朔現他的蹤跡,進而現了他的罪證,那罪證就在老河口的那個農莊裏,林二春想到的就是這個,雖然農莊已經被賣給林三春了,但是她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句。

童觀止目光閃了閃,一邊往下,一邊含糊的道:“不專心。”

那個農莊以後成為林三春的嫁妝,私人產業,跟東方承朔也脫不了關係。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是日後暴露了,他也有辦法推脫或是拉一個墊背的。

“丫兒,明我要出去一趟,有些事情必須要親自去處理,可能有一陣子不能回來了,這段時間內東方承朔肯定會回來,你乖乖的別理他,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