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淩波的目光微微閃爍,在東方承朗探究的視線下,很快又穩住了。
為什麼?要不是之前童觀止讓她挑撥東方承朔和東方承朗,而她當時還不知道顧氏滅門的內情,還一心認為自己欠了童觀止的,想要償還他。
不然,她也不會主動去提起這件事,就像是她自己的那樣,若是東方家隻剩下東方承朔和東方承朗兩兄弟了,她不定還有些興致去操心,讓他們窩裏鬥。
現在做也做了,隻是這內情卻不好跟東方承朗明,她隻含糊的道:“東方承朔前陣子路過青州,我見過他了,現他對這件事有所懷疑。
東方承朔這個人狡猾多端,又六親不認,從不缺野心,要是他現自己本來是有爭取皇位的機會,未嚐不會動心,我不想你傻傻的什麼都不知道,到時候被他蒙在鼓裏,為他人做嫁衣裳,所以想著還是告訴你一聲,讓你好有所防範。
我知道不管我怎麼東方承朔的壞話,你可能都不會相信,畢竟你們才是親兄弟,而我隻是個外人。你愛信不信。”
東方承朗接受了這個辭,他嘴唇翕動,像是想要點什麼,可最終隻是緊抿著唇,神色嚴峻,一言未。
他信了還是沒信,顧淩波也不是很在意了,她現在連自己的事情都沒有處理好,哪裏還有心情去操心別人的事情!
兩人各自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突然,從門外傳來“咚”的一聲悶響,隨後又想起幾聲窸窸窣窣的聲響,顧淩波頓時從思緒裏回神,這時東方承朗已經站起來了,他神色沉凝大步朝著門口走去。
顧淩波皺了皺眉頭也跟著出去。
東方承朗拉開門就走了出去,不過才幾步,就在窗戶邊上停了下來,盯著地麵看。
顧淩波也掃了一眼地麵,雖然昨晚上落了雪,在地上堆了薄薄的一層,但是因為屋簷的遮擋和屋內透出的熱氣,牆根下兩尺內都是幹的,隻是上麵突兀的分布著幾個濕漉漉的腳印。
很顯而易見的。
“阿幼,看樣子是有人偷聽。”
東方承朗目光淩厲的看向腳印消失的方向,距離拐角隻有幾步之遙,他卻沒有追趕過去,“嗯”了一聲。
又道:“我知道是誰了,不用管她。”
就算全部聽去了,東方承朗也不擔心,他並不怕落下什麼把柄。
何況,他雖然讓人都退下了,但是也不是這裏就是真的無人保護,隻是距離要稍微遠一些罷了,要沒有他的吩咐,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夠無聲無息的靠近,更別是偷聽了。
這裏是他向榮家借來的一處院子,並不在榮家大宅內,除了他的人之外,也隻安頓了一個人住在這裏,是誰在偷聽,一點也不難猜測,雖然是他故意留下了空子,但是他卻是真的沒想到會有人鑽進來,現在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顧淩波見他都不在意,自然也不追究了,反正她回她的青州,這些關她什麼事呢!
“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顧家的那些人我可以都帶回青州去吧?”
這些人都已經跟嘉興的公門打了照麵了,就算是東方承朗可以相信,這裏也實在不是久留之地,顧淩波想要盡快回青州自己的地盤上去。
東方承朗也知道她的性子,也不留她,隻道:“那些人就交給表姐處置,我交代下去了,不會有人攔著,表姐想要回去,隨時都可以走。”
顧淩波衝東方承朗點點頭,直到這會兒,她才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語氣也變得柔和了許多:“阿幼,那我就先走了,你多保重,我幫不上你什麼忙,也盡量不會給你惹麻煩,以後你防人之心不可無,告辭!”
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出了院子,果然就有人過來帶路,順利跟潘泊生彙合了,也沒有多耽擱,一行人匆匆離開了。
東方承朗目送顧淩波離開,等人出了院子才收回了視線,他沒時間惆悵,看著地上漸漸消失的水痕足印,斜著嘴角笑了笑,轉身回屋去了。
不多時,就有人過來彙報:“殿下,屬下等循著印跡一路追蹤,出了嘉興府,那痕跡就斷了。”